于術曾經有機會到京城工作,因于定安極力阻撓才回到羊城。
如今再次踏足這個城市,還是難免有些感慨。
“在想什麼?”江禹見于術出神,沒忍住問道。
于術勾唇一笑,學着江禹的語氣和神态掩,飾瞳仁卻閃過難以察覺的惋惜:“不該問的别問。”
江禹挑挑眉,于術居然記仇記了那麼久。
倆人沉默着往伍藝晗的住處去。
江禹跟于術走訪男團成員的新住處,手下負責在有鬼嬰兒出現的街道附近蹲點。
男團原本有七個人,但團裡一直怪事不斷,有兩倆人不堪精神折磨和各種怪事困擾,選擇退團單飛。
前段時間退團那兩位成員,一個車禍肋骨小腿骨折,一個被黑粉報複,吃外賣吃出刀片差點劃傷食道内出血。
剩下五個人,江禹于術去看了四個人的住處,絲毫沒有發現養小鬼殘留的痕迹,幹淨的有點詭異,但人倒是陰氣纏身,身體大大小小的問題數不勝數。
伍藝晗新住址是最後一處。
聽他們描述,伍藝晗有大老闆的青睐,資源最好單飛最不愁發展,性格比較孤僻除了非營業場合基本不怎麼合群,但他一直選擇留在團裡。
而且他的情況五個人之中最輕。
其他成員住的還是公寓,伍藝晗已經住上大平層了。
手工雕刻銅門上的龍栩栩如生,嵌在眼珠處的紅翡翠有寶石的光澤,又有中式的含蓄。
“你們好,是馮姐說的大師嗎?”伍藝晗穿了身居家睡衣,藏在平光眼鏡後的眸子稍稍眯了下打量江禹跟于術。
就算跟圈内比他們臉完全挑不出毛病,而且怎麼看都比他年紀還要小上兩三歲。
比起大師,伍藝晗覺得他們更像即将冉冉升起的新秀,心裡頓然生微妙的敵意。
江禹面無表情的點點頭,目光穿過伍藝晗,往屋裡掃。
“是的,你好,方便我們進去細聊嗎?你隊友的住處我們已經去過了。”于術熟練的進入社交模式,說着就拿出手機出示跟馮濛的聊天記錄,相關紙質資料。
伍藝晗愣了下,溫和的笑着讓出一條道,微微彎腰做出請的姿勢。
伍藝晗給倆人倒了熱茶,詳細的說了男團的情況。
“團剛成立的時候就有不少怪事,要麼是沒人的更衣室裡面打不開;要麼是宿舍半夜廁所有沖水聲,但所有人都在安安靜靜睡覺;後面事情逐漸嚴重,參加拍攝的時候,沒有攝影師但七個人都在畫面裡...”伍藝晗拖長了尾音。
于術微怔,其他隊員說的全是近期的大事故,隻有伍藝晗從頭說起。
于術雖然不追星不看文娛八卦,但也聽說過這件事,第八人幫忙拍攝卻找不到人當時傳的沸沸揚揚。
那件事出來後,收視率一直高舉不下,廣告收益十分客觀的觀察類綜藝,甯願賠錢都要宣布無限延期,更加坐實了怪事。
江禹沒什麼感觸臉上不見半點反應,隻是淡淡的點頭,讓伍藝晗繼續往下說。
伍藝晗繼續道:“後來怪事越來越多,無論參加活動還是影視拍攝,大合照經常多出來一個誰都不認識的陌生面孔。”
“再往後,向甯和宮啟言三天兩頭生病,嚴重時甚至出現幻覺,差點墜樓。而他們去醫院做全身檢查卻一切正常。他們受不住退團了,情況也沒有好轉,上個月向甯車禍。”
男團成員拍攝網劇期間險些墜樓在熱搜上挂了好幾天,把學術造假壓了下去,當時于術還以為是為了遮羞所以找來高人氣頂流男團壓熱度。
伍藝晗往下說的就跟其他隊友講的接上了,無非換了個視角,内容大差不差。
不過于術也聽出了一些貓膩,伍藝晗一直在說隊友怎麼怎麼樣,完全沒有提過他自己。
于術挖了個坑:“太謝謝你跟我們說這些了,你的隊友都從最近開始講起,你好細心。我聽他們說你平時話比較少,你明明跟舞台上一樣親切溫柔。”
伍藝晗莞爾,意有所指:“可能我吃過練習生的苦吧。”
公司對外宣稱,男團氣人全在外國當過相當長時間的練習生,但沒了助理跟經紀人在,伍藝晗就暴露了。
江禹基本沒說話,倒不是他不想說,而是在飛機上于術就多次叮囑他:“跟那些人說話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混娛樂圈的都是人精,到時候你少說話,避免惹到背後的大老闆。”
仨人聊的差不多,伍藝晗便客氣的帶他倆在屋裡走了一圈。
什麼都沒發現,比起前面四人,伍藝晗不僅家裡沒有養小鬼的痕迹,人身上也沒有陰氣。
而且于術有更直觀的感受,跟其他隊員接觸,或多或少會感覺到冷意,伍藝晗完全沒有。
伍藝晗家裡有很多挂畫,乍看隻是收藏喜好,但細看會發現很不和諧。
清一色的西式挂畫裡,混了兩幅豎條山水挂畫和一張橫挂畫,三張還剛好湊到一起,就像對聯。
江禹定在挂畫前,細細端詳。
“江先生也對山水畫感興趣嗎?”
江禹似笑非笑:“有點。”他對山水畫一點興趣都沒有,站着看這麼久是因為畫裡藏了好多張女人的臉,樹幹、葉脈和遠山都有。
這麼多女人的臉明顯是作畫人有意為之不像巧合,但江禹感覺不到半點陰氣。
于術也看出來了些東西,但看到的不是女人的臉,而是蠕動流淌的墨,同事腦海裡傳來一陣陣尖銳的嚎叫。
他心頭一震,轉頭看江禹時有刹那的恍惚。
然而,江禹一臉從容淡定,完全沒有追問挂畫的打算。
也是,這畫裡真要是藏了東西,江禹那性格肯定直接說了,而且這屋早就蹭了兇宅,不會如此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