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快來臨,
甯熾從壓縮袋裡拿出帳篷,又交給他們一份。
他拿出壓縮餅幹和幹毛巾,讓每個人都貼在了自己的後背上。
“在戶外,濕熱感冒是很緻命的疾病,所以最好把身上的汗擦幹了再睡覺。”
“為了防止蟲子進入宿舍,最好在地面上撒上驅蟲的藥粉。”
不少人被他的專業所打動,茜倩驚呼道:“甯,你可真厲害,準備的這麼齊全。”
她翻了翻背包:“我的包裡都是槍,黑晶,最重要的東西反而忘了。”
甯熾溫和的笑了:“這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我隻是做這類任務太多了,所以積攢下來的一些經驗而已。”
“那你真是太棒了。”茜倩沖他豎起了大拇指。
“如果你有什麼不懂的,日後可以随時問我。”
“真的嗎,那太感謝你了。”
一道突兀的嗓音響起:“不過是個一級殘種,混成這樣有什麼值得可誇獎的?”
所有人望過去,那位叫阿劍的年輕人正握着槍,用毛巾擦拭上面的,他頭也不擡,“我聽說,不少老戰士專門泡比自己小的戰士,反正這些人就喜歡裝作高深的樣子,哼,連個軍銜也拿不到,也好意思顯擺。”
蘇婉在衆人的安慰下停止了哭泣,早早沉睡,其他人都有夜貓子天賦,圍在火把旁烤着用槍打來的變異株。
聽見他挑釁似的話語,不少人齊齊扭過頭來。
茜倩咬着嘴唇,一副想說話也不敢的樣子。
但凱恩領先他一步走了過去,皺眉道:“阿劍,你為什麼要說這種話?”
“難道不是嗎?”阿劍側頭瞧了眼甯熾,冷哼一聲:“你看看你自己,難道不是被這個小子給迷惑了嗎?”
凱恩羞紅了臉,但夜色下沒人瞧見,他氣哼哼道:“總比你好,你比不上他。”
阿劍的臉色越發難看,又嘲諷道:“對,我可比不上他,大家都圍着打鷹的時候,這個人可站在這裡一動不動的。”
他把槍收好,率先走進了帳篷裡。
經過這一冷冽的氣氛,一時靜悄悄的,就連樹枝燒枯的爆破聲也能聽到。
茜倩歉意的盯着甯熾:“你沒事吧。”
“真是不好意思,阿劍這個人說話就這樣,你别介意。”
甯熾搖搖頭:“不,我很介意。”
他笑了笑,“如果他繼續這樣,我也不會任由他污蔑的。”
茜倩呆了呆,噗嗤一笑。
“是啊,你說的對,”她反省道:“的确,一味的忍讓,這種家夥是不會在意的,是得給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點苦頭吃了。”
經過幾人輪流守夜,第二日一早,幾人便迅速的趕路。
被鷹叼走的人是蘇婉的男朋友,她哭了一晚上。
同行女生紛紛安慰她,甯熾站在凱恩身邊,經過詢問後才發現這個所謂的隊伍也隻是個草台班子。
“阿劍和我從小認識,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凱恩撓了撓腦袋。
甯熾問道:“你們一路沒有發現礦源嗎?”
凱恩搖搖頭:“我們和其他隊伍的碰到過,聽說這屆的難度加大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錯,就是這樣。
晉越最喜歡這種惡趣味了。
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間,就像貓捉耗子一樣。
但甯熾還是編了個理由:“其實是因為,礦源每年都有人采摘,所以才變得稀少。”
“這樣嗎,我還以為是晉中尉幹的。”
“哈哈哈哈。”
趕路最累的并不是行走,反而是嚴裂的日光照的人無精打采的,有人提議休息,所有人落腳到一處深溝的溪澗旁。
樹枝擋住了細碎的陽光,溪水順着底下的石頭流向低窪。
甯熾卻不閑着,走到了附近的山壁旁。
野苔長在石岩上,蒼翠厚重,用刀子也割不破,甯熾采了一點,從背包裡取出PH測取儀,碧綠的粘液沾上銀色的銅針,圓盤上的指針很快偏向了微紅的那一方。
“酸性土?”
他驚愕道。
“熾哥,你在幹什麼?”凱恩疑惑的走過來。
甯熾道:“這裡的土竟然是酸的。”
“酸的又怎麼了。”
甯熾道:“我們一路走來都是堿性土,這裡如果是酸性土的話,說明這裡的土質結構是不同的,有很大的幾率,能在這裡找到礦眼。”
“啊,這樣嗎?”凱恩激動的眼睛都圓了。
但他又看了眼山壁,又很快灰心:“可是,這麼大的山,我們去哪裡找礦眼呢?”
他還是第一次來這裡,隻能傻乎乎的跟着别人的節奏走。
甯熾擡頭,這座山着實是很大,光是幾個人尋找,天黑都找不完。
“要不還是試試吧,”甯熾歎道,“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礦眼,我不太想放棄。”
凱恩如小雞般點頭。
凱恩和随行的隊伍商量後,同意的卻隻有幾個人。
這種事在甯熾的意料之中。
這些同行的戰士都是散兵隊伍,臨時搭建,并不是很團結,有些人頗有研究,對這裡出礦根本不抱幻想,也不會同意和甯熾這個半吊子耗費時間。
而且嚴格來說,除了凱恩,甯熾對這裡的人都不太熟,他也沒有捆綁别人行走的意思。
既然說開了,不少人紛紛離開,隻剩下凱恩,茜倩,還有和凱恩認識的阿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