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熾不明所以的湊過去,瞧見了一張大頭貼。
拍照的背景是在大學的門口,身後還有學校的招牌和大樓,兩個少年身體挨得很近,一個少年側頭親在另一個少年的臉上,兩人手牽着手,青澀的臉龐上笑容甜蜜。
甯熾在心頭呐喊一聲,自然伸手過來奪,但林煜的手卻陡然擡高,差點讓他摔倒在他的懷裡。
接收到質問的眼神,他底氣不足:“這個,這個是,我的一個朋友。”
“朋友?”林煜完全不信。
甯熾沮喪道:“好吧,是前男友。”
前男友和他讀的是同一所大學,畢業時兩人許下一生一世的誓言,并且在校門口拍下了照片。
隻是誓言很快被打破,過了幾個月後,甯熾就撞見了對方和另一個男人從酒店出來。
這張照片早就被甯熾遺忘,但沒曾想,今天卻被林煜翻了出來,也讓他回憶起了那段黑曆史。
林煜問道:“那哥哥還有和他聯系嗎?”
甯熾堅定的搖搖頭:“我無法原諒背叛的人。”
雖然過幾日後,前男友就和他發了信息,聲稱自己一時鬼迷心竅,并祈求甯熾的原諒,但甯熾還是很絕情的拒絕了他。
林煜再次望着照片上的兩個人,不再說話。
他眨也不眨的盯着伸手的少年,晦暗的情緒在眼眸中閃爍,甯熾在少年面前露了老底,本身就很窘迫了,趁着林煜專心,劈手奪過了相冊,合上放進了抽屜裡。
“好了,不要再看了,睡覺吧。”
林煜點點頭,跟着乖乖上了床。
一夜無夢。
第二日早上醒來時,宴會已經解散,幾個機器人清掃着地面,甯熾打了個哈欠,走到了餐桌上。
醒來時,林煜就已經走了,并且留下了一個字條。
大概是事情緊急,沒來得及告知。
在餐桌上時,甯夫人還在贊歎:“是個很有禮貌的男孩子呢,長得也很标志,甯熾,他和你關系很好吧。”
甯熾不好意思道:“他是東歐人,而且比我小六歲。”
甯夫人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啊,東歐的呀,那真是太遺憾了。”
“我還說讓你和他好好相處呢,不過,也沒什麼,畢竟還有個叫齊修的男孩子嘛,那孩子很優秀,你們說不定更合得來。”
甯熾:……
基本每次回來,都逃脫不了被催婚的命運,他啃着面包,當沒聽到。
等到甯夫人啰嗦完,匆匆出門,桌上隻剩下了兩人。
甯熾低着頭,盡量縮減自己的存在感,但對面的人卻沒有放過他。
“你很得意吧。”甯湖開口了。
甯熾擡起頭,甯湖停止了進食,正不善的盯着他
他和甯熾既是表兄弟,又是堂兄弟,因此眉眼生的極為相似,不過甯熾肖似父親,相貌立挺英氣,而甯湖随了甯夫人,五官清秀不少。
每當隻有兩人時,氣氛總會降到冰點,這次也不例外,甯湖放下刀叉,冷笑一聲:“人前裝模作樣,人後倒是挺會玩的。”
“兩個都是你的小情人嗎,還是說你們喜歡一起比較帶勁?”
甯熾倒了胃口,放下了面包。
見他不吭聲,甯湖卻沒有輕易放過他,“早些時候母親要給你介紹的對象都是少将級别的資質,但有時候,狗改不了吃屎,比起優質對象,有些人更喜歡這種不三不四的人,是吧,哥。”
那最後一個音強調的極重,就像是踩在人的心弦上度過,甯熾冷着臉擡頭,恰好對上了甯湖譏諷的目光。
他脫口而出:“與其關心我,倒不如想想自己是怎麼做的,怎麼,前天喝醉酒撞了别人車的人,現在來教育别人嗎?”
甯湖倍感好笑:“你是什麼大人物嗎,說也說不得?”
甯熾:“那你呢,對别人都不了解就評頭論足,這就是嬸嬸教你的教養嗎?”
甯湖眉頭擰了擰,眼眸裡的憤怒化為實質。
他拍着桌子站起來,徹底爆發:“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不過是冠着一個姓,在甯家就可以吃穿不愁,你算什麼東西,母親隻是可憐你而已,充其量,你就是我們家的一個下人!”
甯熾聽到過太多次這樣的言論,已經完全免疫,他嗯嗯兩聲,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他已經完全失去了和這人争吵的興趣,轉身離開。
身後,甯湖還在氣急敗壞:“一個下人,在這裡裝模做樣,野種,畜生!”
緊接着是碗筷全被掀翻,落在地上的聲響。
張媽急匆匆走過來,惶然道:“這是怎麼啦,又發起了脾氣?”
甯熾阻止她:“先别走了,他在發瘋,等他走了之後再收拾吧。”
張媽呐呐點頭,不由嘟囔道:“兩兄弟要是和平一點就好了。”
那是不可能的,甯熾在心裡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