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彬臉上浮起薄紅,眼眸左右忽閃,頗有些不好意思,問道:“甯哥,你身邊有伴嗎?”
甯熾按了按太陽穴,閉上了眼。
韓彬以為他是害羞,自顧自道:“我現在還沒有伴,甯哥你如果願意的話,我們也不是不能再續前緣。”
甯熾隻覺得眼前的人在晃,他皺了皺眉頭,歎了口氣:“小彬,我記得曾經和你說過,我們好聚好散的,你這樣——”
“可我忘不了你!”
韓彬激動之下,握住了他的手,“可是遇見你之後,後面的所有人都沒有你這麼溫柔,這麼體貼。”
他羞澀一笑,低聲道:“你還記得嗎,我們不止在生活中合拍,我當年太青澀了,什麼都不敢做,現在我已經成熟了,也能和你契合,甯哥,”
甯熾眼睛燒紅,此時也不禁然有了些熱意,但殘存的理智還沒有消退,他縮回了手:“可是我不想繼續了。”
韓彬眼圈頓時紅了。
他低聲道:“為什麼,你不是還沒有伴嗎?”
甯熾撐起精神道:“我很快就要結婚了。”
“什麼?”韓彬如聞噩耗,他又鼓起一絲希望,抓住了甯熾的衣擺,“你,甯哥,你不是騙我的吧。”
甯熾搖搖頭:“不是。”
他漫無邊際的望向某一方向,玻璃杯裡的液體倒映出彩色的舞台,“就算沒有人,也很快就會來人,我要收心了。”
韓彬咬着下嘴唇。
他忘不掉兩人相愛時的那份甜蜜。
甯熾是他最喜歡的人,既體貼又溫柔,以前他嘗試過很多人,結果都不如這一個。
他下定決心想讓這個人回頭,執拗道:“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他拽着甯熾的手,一邊走一邊喃喃:“甯哥,甯哥,就當作”
若是在平時,甯熾可不不會這麼容易就中招,托這酒精的福,他一時也被拉的踉跄,竟然沒有什麼活手,兩人穿過熱舞的人群,走到隐蔽的角落。
酒吧的另一處看台,瞧着兩人經過,對面的人吹了聲口哨,有人道:“竟然桃花運這麼好。”
艾希喝着酒:“誰?”
那人哼笑一聲,指了指拉扯的兩人,“不就是那個甯嘛,前幾天剛抱的美人歸,今天又摟着一個,這生活可比我們滋潤多了。”
“估計是玩膩了又銜接上了,平時看着倒挺人模人樣,都是男人,難道哪裡不同嗎?”
幾人心照不宣的嘿嘿笑了幾聲。
艾希斜眼觑了對面沙發上悶聲喝酒的人一眼,不動聲色道:“怎麼淨說别人的話題,今天不是慶祝我們這次惡魔區的勝利嗎?”
其他幾人都變了臉色。
要說勝利,倒不如說是平手,雖然任務的确是完成了,但是,更多的是有人因此而喪命在惡魔特區,尤其是,在某人刻意的報複下,不少人都葬身在沼澤區裡,變成了觸手的一灘養料。
不少人都把恐懼的目光投向了林煜。
林煜就像完全沒瞧見别人眼神裡傳遞的信息,目光一切的盯着酒杯。
他的眼眸麻木而冷漠,永遠令人捉摸不透在想些什麼。
“看什麼呢,回神了。”
艾希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見他不善的瞥過來,莫名想投降:“别看我,周通将軍讓我們刻意提拔你,不然我也不想打擾你。”
幾個人本來就如坐針氈,也不禁暗戳戳的離他遠了些。
對于他們來說,林煜就相當于一塊随時都會按下開關的炸彈,隻要他心血來潮,可能會毫不遲疑的從懷裡掏出槍來掃射。
隻是,方才還好好的,也不知道他受了什麼刺激,突然從周身散發出一股殺意。
林煜擡頭,森然問道:“阿熾也在這裡,是你故意的?”
艾希:“……”
“為什麼會認為是我安排的,難道我有某種超能力,可以預知對方的行蹤軌迹?”
“再說了,甯他可不是任我擺布的類型啊。”
艾希認為自己非常無辜。
今天這個宴會,隻是他的上司組的一次局,目的就是緩解在惡魔區的某種誤會,不過始作俑者看起來很不買賬,甚至話語裡有了些許威脅的意味。
“你很喜歡耍嘴皮子,”林煜不帶感情的評價,“你的狡猾在于,總有些事故,是你特意安排或者精心策劃,但最後,最會裝模作樣的,也是你。”
“看來你很了解我啊,如果這是稱贊,那我欣然接受了。”
“不過你大概沒時間來審視我了。”
艾希的語氣幸災樂禍:“甯到底是男人,總會有生理上的要求,他和你有什麼口頭上的約定嗎,或者他會和你結婚嗎,如果沒有,那麼你覺得,方才急匆匆逃跑的兩個人,此刻在做些什麼有趣的事情呢?”
那雙碧色的眼眸裡流露出看好戲的歡愉,林煜臉色一下子變了,他豁然起身,豎起眼瞳肆意的打量了他幾下,轉身離去。
等到林煜走後,這裡凍結的氛圍才逐漸破冰。
幾個東歐人吞了吞口水,其中一個暗中欽佩,湊過去詢問馴服林煜的高招。
艾希苦笑:“這才哪跟哪,他可是蛇一樣的人,抓不住的。”
“但我大概知道了他的軟肋。”
“軟肋?”
“對,就像夏娃遇見亞當,他們的肋骨緊緊縫合在一起,”艾希輕抿了口紅酒,“像他這樣的人,如果将他的軟肋抽離,可比打在他身上還要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