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明亦握緊葉何的手，認真道：“不能這麼想。小何，你在魂魄離開身體時已經完成了犧牲最大的‘戰鬥’。而且，你又怎麼能說其他的‘你’不是你呢？”

葉何聞言，垂了垂眸，眼中的内疚有所減弱，“嗯……但跟他們比起來，我還是太，太幸運了。”

韓明亦聽見他的話，仿佛有些無奈般扯動了下嘴角。他擡手揉了揉葉何的腦袋，反問道：“你是覺得自己不配活着嗎？你把雙兒的幫助放在哪裡了？還是你想看到我、看到我們幾個人因為你的犧牲内疚難受一輩子？”

“我不是，我沒有——”

葉何急忙搖頭，卻看見韓明亦嘴角牽起一抹熟悉的微笑。他怔了一下，松了口氣。

“别想太多了，小何。”韓明亦溫聲勸慰道，“這種跟‘自己’的對比是沒有必要的。重要的是好好活下去，這才對得起至今為止所有過去的現在的我們的努力。”

葉何重重點頭：“嗯。”

韓明亦露出開朗的笑容，傾身在葉何嘴角印下一個淺淺的吻。

葉何閉眼接受，旋即含笑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乾山？”

韓明亦大驚，雙手捂住胸口作心碎狀：“這就要趕我走了？我好難過！”

葉何臉上的笑意擴大：“什麼跟什麼啊。我是想說，乾山、漣山這幾個地方都一樣，還有殘餘的異聞沒處理。漣山和上滬好歹有女幾的道長們幫忙，乾山沒有。你肯定也不想韓叔叔一個人忙那麼久。”

韓明亦浮誇的神色瞬間收斂，點頭道，“你說的是。我确實得回去一趟。”他摸了摸下巴，思索道，“還得順路去一趟首都，跟特殊事件部的嚴部長見個面。”

葉何有些意外：“隻有你去嗎？”

晉扶桑、晉若木、莊曉夢和高覓音，理論上也是可以或者說應該去和嚴阙見一面的，畢竟他們現在都知道了，特殊事件部的建立，與太和道其實有着莫大的淵源——隻是由于一些他們現在還無法得知的原因，這些年都停留在隻和熊山派合作的局面上。

“暫時。”韓明亦答道，“曉夢明天也要回群汕了。至于覓音，她的意思還是不想摻和破異者這趟渾水。”他頓了一下，“也不能說是‘渾水’吧，隻是覓音她一直以來都有自己的想法。”

葉何點頭表示理解。獨善其身而非兼濟天下并不是需要去诟病責備的選擇。

葉何和韓明亦又聊了會兒未來一段時間裡要做的事情，然後打電話給張泳他們，讓他們回病房一起吃午飯。

下午，“異聞館理員”群的大家都知道葉何恢複說話能力了，全都用電話或信息的方式發來了祝賀。

王達飛在群裡說，可惜扶桑若木走得急，不然大家難得都在雲錦，趁着年味兒還沒過，約個飯轟個趴什麼的就好了。

晉若木立刻說，她還從來沒參加過轟趴，很想試一次。她還想玩兒桌遊，就是覓音說的上次他們幾個玩過的那種。

汪求索附和道“彼此彼此”，他說之前自己老是被孤立，現在終于成為一員群友，如果群裡有類似的團建活動一定不能錯過。

餘矜發了張日曆截圖，說今年後面兩三個月有清明、端午等假期，大家可以一起出去玩。

張泳說好啊，又說不一定非要在雲錦聚，去其他地方旅遊也可以。

高覓音問，要不要去看海？

莊曉夢發了個句号。他從小就住在海邊城市群汕市，對大海是一點也沒有興趣。

晉扶桑說大家可以來蜀川，他與若木做東，好好招待各位朋友。

韓明亦說東北也很好，春夏季節天氣不算冷，他可以帶大家爬雪山，也可以一起滑雪。

葉何說不急。華夏很大，好玩的地方到處都是。到時候大家投票，想去哪裡玩兒都行。

光陰如水，歲月悠長。

未來的日子還有很多，他們可以一同慢慢度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