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裡的魚兒好似長大了一點點,就是小囡感覺好似少了一些,她每次過來都會數上一數,雖然最後都沒數清楚。
她繞着水田又數了一圈,到底少沒少呢?她沒數出個結果,于是跑去問宋雨。宋雨笑話她多心了,這兒僻靜得很,平常隻有她們會過來,魚兒又能少到哪裡去呢。
見她又打算繞着水田數一遍,宋雨無奈地拉住她,“放心,不會少的。我們還是去山上看看有沒有竹筍吧,挖點回來炒臘肉,可好吃了。”
“可是……”小囡又往田裡看去,她真的覺得少了。
宋雨拉着她向山上的竹林走去,“别可是了,走吧,挖竹筍去。”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宋家村背靠大山,村民自然是要以大山為食。所以此時山上還有挺多人在到處尋覓着,不過大家好像都沒什麼太大的收獲。
想也知道,全村都靠這座山吃飯,别的村也靠這座山吃飯,這些年來早就掏空了大山,隻餘大山深處少有人迹,其餘的都被踏過無數遍了,還能尋到些什麼呢?況且村民們又不識貨,不像宋雨,啥都敢吃。
這不,她帶着小囡避開人群走至半山腰的小叢林裡,這裡菌類最多,且種類繁多,就是長得不太可愛,導緻村民們都不敢采來吃,生怕有毒。
此時太陽正烈,陽光斑駁地落在小囡身上,她擡手扶了扶頭上的草帽,不讓太陽有一絲觸碰到她皮膚的機會。
這頂草帽還是宋雨見她大熱天還裹着厚實的頭巾,結果悶出了痱子,便去找人專門定制的呢。其帽檐比一般的草帽要大一些,這是小囡要求的,她覺得大一些的帽檐能成功遮住太陽的親密接觸,不會被曬黑。
對于小囡突然怕被曬黑這件事,宋雨感到一頭霧水,問她她也不說,索性随她去。
“妻主,采這麼多夠吃了吧?”
這會兒,她們采完一小片區域的菌菇,都已經有一小筐了,吃個兩三頓是沒問題的。小囡看着這些醜醜的菌菇,輕蹙起小眉毛,不管看多少次,她都覺得這些不如蘑菇長得可愛,雖然它們比蘑菇好吃。要不是妻主喜歡,她也會跟别人一樣對這種醜醜的菌菇敬而遠之,作那不識貨的村民。
宋雨采完最後一朵雞枞菌,站起身,道:“差不多夠了,那我們繼續往小竹林走吧,不知道那兒的竹筍有沒有被人挖完。”
“那我們走快點吧。”小囡背着這些醜菌菇繼續跟着宋雨在山裡尋覓着。
她們找了好幾處小竹林,都沒挖到竹筍,最後走到比較荒蕪的山間角落裡發現一小片無人踏入過的竹林,裡面有好幾個筍尖尖挨在一處。
宋雨拿出一把鏟子鏟開腳下的野草,一條小道便被她開辟出來。順道小道走進去,又看到好幾處筍尖尖相連在一起,她激動地拿起鏟子開始挖竹筍。
“哇,好多筍尖尖啊。”
小囡放下竹筐,也拿出一把小鏟子走到另一邊的筍尖尖旁,對着筍尖尖賣力地揮動起小鏟子。
許是此處無人來訪過,蟬鳴蟲聲格外響亮密集,甚至蓋過了人聲,以緻于小囡未曾聽清宋雨喊了什麼,隻見她驚慌地飛身撲了過來。
兩人在地上滾了幾圈,一聲悶哼自小囡頭頂響起。
“嗯哼!”
聲音帶着點痛楚,小囡立馬擡頭望去,隻見那對彎眉痛苦地皺起,青秀的五官擠在了一處。
“妻主,你怎麼樣了?撞到哪兒了?哪兒疼?還能不能動?”
小囡從她懷裡爬起來,緊張地看着宋雨,雙手擡起想碰又不敢碰地懸在半空顫抖着,眼裡噙着淚水不敢眨眼。
一股撕裂的痛從肩胛骨傳來,黏膩的觸感在背上緩緩流動着,帶來些微癢意。宋雨嘗試着坐起來,一用力,後背更疼了。
“小囡。”她吃力地開口,“扶我一把。”
她的聲音輕得風一吹便能消散個幹淨,卻被高度關注着她的小囡聽了個一清二楚。
來不及擦去模糊視線的淚水,小囡急切又小心地伸手穿過宋雨的脖子扶住她的肩膀,稍稍用力扶着她慢慢坐起來,“妻主,你哪裡受傷了?”
“嗯~我的背好像流血了。”
小囡偏頭看向她的後背,翠綠的布料暈染着一小片暗紅,上面還沾着草屑。
眼裡盛着的淚開始簌簌往下掉落,小囡咬着下唇死死盯着那團暗紅。
“怎麼樣?看着嚴重嗎?”這會兒,宋雨感覺緩過來了一些。
小囡擡手在臉上胡亂地抹着,憋着哭腔道:“嗯,很嚴重。”
“你先在這等着,我去找點止血的草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