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什麼?”
“我隻能說,你父母的死或許都不是意外。”戴星野很謹慎,和在八溝鎮時不同,絲毫不肯透露。
“不止吧。”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
“那你發郵件給我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提個醒而已,不用謝。”
葉丹青吐了一口煙:“我去木蘭,你可以幫我。”
“怎麼幫?”
“幫我留意一下古家人的動向。”
“就這樣?”
“就這樣。”
戴星野哂笑:“你們就這點誠意?”
“我們沒有誠意,隻有條件。”我适時地開口,他的目光移動到我的臉上,眯起眼睛。
“什麼條件?”
“王芙蓉手裡有什麼東西,她沒告訴你吧。”
戴星野比見到我的那一刻更為驚訝,說:“你用什麼辦法讓她開口了?”
“這你别管,我們各憑本事。”
他手指輕輕敲着桌面。我和霍展旗離開王芙蓉家後,他一定又去了一次,也許使用了一些手段,但都沒能使王芙蓉松口。他不知道戴琳藏起來的證據是什麼,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她把東西給你了?”
“沒有,那樣東西牽扯的人很多,包括她自己,她不可能輕易交出來的。”
“我憑什麼信你?”
“無論你信不信我,王芙蓉都不會告訴你的。”我笃定王芙蓉可沒那麼好心,為了打倒古峰把自己也葬送了。
戴星野低下頭喝了一口咖啡,一個動作拉長幾秒。
“可以告訴你,”我透露道,“她手裡的東西,和你給我看的那張照片有關。”
他目光頓了一下,随即擡起頭看我:“我幫你們留意古家動向,你就告訴我她手裡有什麼東西?”
“沒錯。”
雙方都爽快,交易就這樣達成。為了安全,我們隻通過外網新注冊的郵箱聯系,如果被人發現,我可以立刻将它們銷毀。
但我心裡還是惴惴的,木蘭平靜的表面下暗潮洶湧,連傍晚昏青的天色都令人不安。
我想葉丹青一定也感覺到了,她默默無言地坐在卧室的窗前,對面是消失在黑暗中的雪山,被城市燈光和月亮點燃了幽暗的輪廓。
我守在陽台上,并沒發現什麼可疑人員,戴星野也一直沒有來信。
“睡覺吧。”我輕輕走進卧室。
葉丹青回過頭來看我,眼神令我戰栗,有一刹那的陌生。她身上發生的變化正在擴展,我感到了她的決心,卻也嘗到她的痛苦。
房間被陌生的味道侵占,一種“别人家的味道”。是過時的實木家具的味道,是使用多年的地闆的味道,是年久的冰箱的味道。我們如陌生人一樣闖入了它們的世界。
這是我們在木蘭的第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