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知道一些事,如果你如實回答,這些錢就是你的。”葉丹青用錢吊着對方的胃口。
蘇曼露出迷惑人的天真笑容,操着一口印度英語說:“沒問題,你想知道什麼?”
“這裡幹得最久的掮客是誰?”
“幹得最久……讓我想想,應該是羅妮。”
“她什麼時候幹這一行的?”
“什麼時候?她都幹了幾十年了,我入行的時候她已經是資曆最深的了。不過現在她不怎麼做了,隻管手下的人,畢竟現在的生意不如以前好做。”
“怎麼才能找到她?”
“她開了家咖啡館,就在醫院旁邊,她跟醫院裡的人很熟。你們是要找她買腎嗎?找我也可以,傭金比她低,腎源也會盡力找……”
“我不買腎。”葉丹青冷冷地說。
蘇曼仍然自顧自地笑,說:“好吧,如果有需求可以來找我,價錢還可以談。”
說完,他眼巴巴地盯着葉丹青手裡的錢。葉丹青給了他,他歡天喜地地走了。
羅妮的咖啡館很容易找,背靠一家私人醫院,店面很大,歐洲風格,門外撐了兩把大陽傘,很多外國人來此消磨時間。
下午顧客還不多,幾個身穿傳統服飾的印度老男人好奇地看了我們幾眼。
我們四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吧台裡隻有一個男員工在百無聊賴地看手機,耳後夾着一隻香煙。按蘇曼所說,羅妮是個四五十歲的女人,不常來店裡,該如何讓她現身呢?
凱瑟琳走到吧台點單,和那個男人攀談。凱瑟琳很外向,加上笑容陽光,人又爽朗,很容易拉來别人的好感。沒一會,他們就聊得像一對老朋友。
葉丹青和薩爾曼都戴着墨鏡,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我走到凱瑟琳身邊,假裝開朗地問道:“嘿凱蒂,聊什麼呢?”
凱瑟琳看到我,嘴角揚得一飛沖天,摟住我的肩膀說:“萊蒙,我們在聊咖啡豆的事呢。”
“咖啡豆有什麼好聊的。”我看了吧台裡的男人一眼,湊到凱瑟琳耳邊,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别忘了談正事。”
凱瑟琳演技略有浮誇,她吃驚地捂住嘴巴,說:“我差點忘了!”
她清清嗓子,身子前傾,對那個男人說:“我老闆家裡有個病人……”
說着,她向窗邊看了一眼,男人的目光也随之看去。
“……在做透析,兩個腎都衰竭了,想換一個。”凱瑟琳對他眨眨眼。
那個男人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樣,說:“是誰介紹你們來的?”
“蘇曼,你應該不認識,他剛入行,我怕他沒有好的腎源,才來找你們。”
男人點點頭,拿出一個被劃得亂糟糟的本子寫着什麼。
“找我們就對了,保證為你找到合适的腎源。”
“沒問題,我老闆很有錢,這方面不用擔心。”凱瑟琳伸脖子看他的筆記,悄悄皺起眉,“不過她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她隻跟羅妮談。”
男人猛地擡起頭,眼神瞬間從火山掉進冰原。凱瑟琳也收起和善的笑容,似笑不笑地瞪着他。
“你們要見羅妮?”
“嗯哼。”凱瑟琳攪了攪眼前的咖啡,有些盛氣淩人。
男人挨個看我們的臉,又看向葉丹青和薩爾曼。
“你們是誰?”
“你别管我們是誰,我們隻跟羅妮談生意。”
“她不在這。”男人聲音僵硬。
“這間咖啡館不是她開的嗎?”
“是又怎麼樣?她不會見你們的。”
“為什麼?”
“羅妮不見任何人。”他壓下眉毛,“如果你們想買腎,我可以幫你們。如果你們是來找麻煩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氣。”
“我們隻見羅妮。”凱瑟琳一點不松口。
那個男人沖門外大喊了一聲,五個魁梧的印度人突然從門外闖進來,把我和凱瑟琳團團圍住。喝咖啡的老頭們一看這架勢,早就扔下東西跑了。
吧台男用我聽不懂的語言說了一句氣勢洶洶的話,那五個人便像聽到了進攻号一般,同時向我們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