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說,方檸就是我在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是這個帶着微笑的肯定句。
我想我一定臉紅了,在空調呼呼吹的時候又一次感到熱。
快樂之後我又擔憂:“那你這算不算是……公開出櫃啊?會不會帶來困擾?”
“不怕,他們不會四處亂說,畢竟大家都有很多秘密,有時候也是把柄。”
我的心像裹了一層融化的巧克力冰激淩糖漿,甜滋滋的,而那一點點的苦澀恰到好處地為甜味提了鮮,令我不住傻笑。
“高興成這樣?”葉丹青也很開心,漂亮的眼睛把笑意擲向我。
我站起來,跑到她旁邊抱住她。她蹭蹭我的臉,從我眼角摘下一顆眼淚:“哭了?”
說完,她伸出舌尖把它舔掉。我抽噎一下,把流淚的沖動強行打散。
吃完飯,我們又挑了一部電影,懶散地躺在床上,随着主人公嘻嘻哈哈了一陣,便去洗澡。吹過頭發又有些流汗,皮膚貼在一起時像兩片雙面膠。
欲|||||望膨脹起來,變得很磨人,帶着她的表白留下的餘晖,投入彼此的懷抱。我們小聲地呻||||||||||||||||||||||||||吟,聲音如同兩株纏繞的藤蔓四下蔓延。
我感到我的鱗片在呼吸,它們如此渴望空氣,那麼自在地張|||||||||||||||||||||||||||||合、啃咬,以至于房間裡都是它的氣味。它變得無限大,席卷了所有的感官,待快|||||||||||||||感逐漸消失,才慢慢收回床上那個小小的我之中。
我們頭挨頭躺在一起,蓋着薄薄的空調被。我問,你還經常做噩夢嗎?
有時候我加班,看到她睡得很緊張,知道她的夢裡又不太平,也知道半夜她會醒,經常在窗邊坐一會,才接着睡。
她說,還好。夢裡有媽媽,總是開心的。
那你夢到我吧,我說,我幫你趕跑壞人。
她敲敲我的手背,腦袋枕在我的肩上。我摸到她的手掌,那條疤已基本痊愈,上面結出一條淡淡的瘢痕。
“過幾天還要舉辦遊輪音樂會。”她在我耳邊說。
“今年還有?”
“正好要見一些投資人,索性再辦一場,讓大家有個談話的地方。”
不同的是,今年不再以葉丹青生日的名義,她也不需要上台演奏。段培俊請了專業的外國樂隊,會為大家演奏經典的曲目。
“要不要跟我去?”葉丹青問。
“你們是去談生意的,我去幹嘛?”
“既談生意也是玩,就當旅遊了。”她捋捋我的頭發,“靈犀和肖燃也去。”
“肖燃?她又去幹嘛?”我大聲地說,連自己都覺得一驚一乍。
“她想簽到我的娛樂公司。”
我嘀咕:“她臉夠大的。”
葉丹青笑起來,弄得我脖子很癢。
“都是生意。”她說。
“好吧,那我去。”我答應,“但你不許跟别人跳舞。”
“今年不跳舞,以後也不會跳舞了,我本來就讨厭跳舞。”
“這還差不多,終于不搞名流聚會了。”
隻是想起浮誇的肖燃還是有些頭疼。
兩周後,我和葉丹青一邊開車一邊唱歌往碼頭去。我那時很快樂,所以并沒有察覺走到一半時天色已然變了,夏日風暴就要來臨。
而當時的我不知道,在船上的兩天,将是我一生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