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歸去來帶着嬌娘和孫大娘告别,“孫大娘,多謝您相助,日後若有難事,隻管到臨江縣衙門來找,在下長居縣衙。縣令也是個好官,還請不要害怕。”
孫大娘一聽,來了精神,“诶?你認識縣令?”
歸去來好看的眉頭彎成了一道月牙,“自然。”
孫大娘剛想說點什麼,掙紮片刻,認命似的擺擺手,“算了算了,來了那麼多縣令,沒見着哪個好官。道長,你是世外之人,不知道我們紅河附近的故事。走吧,衙門吃得好住得好,姑娘也好恢複。我一個老婆子,手腳粗笨,伺候不好人。”
她趕歸去來他們走。
歸去來并不多問孫大娘話裡的意思,言無計此行便是來解決紅河沿岸江湖勢力過大的困局,他倒是不必多此一舉插手。
此前簡儀奚的大軍已被他安排妥當,修書一封,快馬送去,抄近道先行。是故歸去來帶着嬌娘二人獨行。
嬌娘似乎對他很是信任,一副任由擺布的樣子,對歸去來言聽計從,聽話的不得了。
讓她坐在馬車裡,當真乖乖坐着,也不敢說話,老實巴交的。
曲歸來想證實一件事情,他嘴角帶着一貫雲淡風輕的微笑,閑散的駕着馬車。
終于,利箭破空聲傳來,一隻箭矢從歸去來耳邊飛過。
馬匹受驚,馬車劇烈震動了一下。
嬌娘吓得立刻抱住自己,瑟縮在一角不敢動彈。
歸去來以安撫的嗓音對馬車裡坐着的嬌娘囑咐,“嬌娘,你好好坐在裡面不要出來,我自會解決外面的事情,去去便歸。”
轉身,眼底劃過一抹興味,朝林子深處跑去。
此女古怪,既然要将人帶到言無計府上,就算不要查明白,也得摸清楚情況才可。
紅河區域江湖勢力繁多,言無計得罪了他們,簡儀奚又去給言無計撐腰,他們自然會把言無計打探的一清二楚。
他們三人的關系不必多說,既然無法從簡儀奚和言無計下手,落單的他,就是最大的破綻。
歸去來特意将軍馬遣走不給自己留一個,為的就是等待這場追殺。
他自會安然無恙,而那個女人,他也不覺得會有事。
早上出門前歸去來算了一卦,他師承大相師,對占蔔一事極為精通,尤其善探人命數。可此女之命數,迷霧重重,無法撥開一探究竟。層層交錯,似被遮掩、打亂,又好似一無所有,亦或是天際太深,他修為不夠,是以無法看出。
不管是何緣故,她身上古怪是不争的事實。
生死存亡之際,什麼底子都得露出來!
很快,歸去來便解決了身邊的殺手,尋了處絕對無法被察覺到的位置埋伏起來。
那些殺手抓不住他,将馬車包圍起來,嬌娘被從車裡提了出來。
“喲,馬車裡還是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啊。臭道士豔福不淺啊,果然不是什麼正經道士,正經人會在馬車裡藏小娘子?哈哈哈”
衆人一陣哄笑,把嬌娘說的滿臉通紅,不敢擡頭,驚懼不已。
緊接着,各種葷話層出不窮,聽的歸去來直皺眉頭。
再等等,再等一等,還不到出手的時候。他對自己說。
不過是言語侮辱,尚不到危急關頭。
隻聽賊人交談道:
“大哥,臭道士跑了我們拿什麼交差?”
“怕什麼?你還真覺得上頭的人能指望我們把人抓住?切,他們早把底摸透了,也就是派我們過來敲打敲打罷了。”
“再說了,不還有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嗎?哈哈哈”衆人又是一陣大笑。
嬌娘此刻如待宰的羔羊,在等人處置。
她眼眶紅紅,一滴豆大的淚珠要落不落,看着格外惹人憐惜。
“大哥,要我說這臭道士也真會享受,怪不得是從王都來的有錢人,手裡的女人都長這樣的,啧啧啧。”
“怎麼,你也想嘗嘗鮮?”
“嘿嘿,大哥,你看,要不咱兄弟幾個……?”他擠眉弄眼的靠過去,推了推為首那人的肩膀。
頭目卻不拒絕,将嬌娘狠狠打量了一番,摸摸胡子,笑的不懷好意,“行!我先來!”
說完,直接把手伸過去,打算抓住人。
嬌娘驚恐到了極點。
她知道的,她什麼都知道。
她見過那些被綁匪抓走的女人會是怎樣的下場,一想到這兒,害怕的淚止不住往下掉。
隻見頭目一路拎着她,要把她往樹林裡帶。
歸去來眉頭緊鎖,難道是他想多了?
正當他打算動手救下嬌娘時,他聽到嬌娘在驚慌失措的喃喃道,“路蘊,路蘊,你出來救救我,出來救救我們……”
歸去來耳力極佳,聽見嬌娘說話的一瞬,立刻又把自己藏了回去。
路蘊是誰?他心中升起一抹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