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死前最後一瞬,她看見士兵的身上金光乍現。
有人剛剛為他改過命,命線還未隐退。
路蘊抓住暴露在外的命線,将其回撥。
時光定格,一切開始倒退。
顔绯白和錢金蟾同路蘊一起再次蘇醒過來,二人還沒意識到發生何事,剛才瀕死的感覺真實不作僞,現在又回到臨死前一刻。
常年處在生死存亡的一線,身體的反應比腦子更快。
這一次,士兵沒能瞬殺二人,錢金蟾反手将試圖殺死他們的小兵盡數斬殺,但因太過匆忙,難免有未顧及到之處,身上還是帶了傷。
路蘊見錢金蟾反應迅速,也不多出手。
沒成想,就在這時,顔绯白擡手給了路蘊一劍,刺穿路蘊的心口。
路蘊一口血噴出來,目光看過去,沒在顔绯白身上看到更改的命線。
顔绯白冷冷道,“是你,你一直都想殺了我,所以讓我手下的人,殺了我,是嗎?”
劍刃又刺進去一分,“先下手為強,你也這麼認為吧?”
路蘊:我*你大爺!
死前,她再次抓住了小兵身上的命線。
第二次複生,她嚴格遵循先下手為強的規則,率先切菜似的将錢金蟾帶來的士兵盡數斬殺,然後紅蓮封冰劍橫在顔绯白脖子上,又從地上撿了一柄劍,橫在錢金蟾的脖子上。
“現在可以聊聊,你為什麼要殺我了。”劍刃往顔绯白的脖子上遞進一點,殷紅的血線出現。
顔绯白忍不住往後一縮,“不是你讓小兵殺我的嗎?”
路蘊冷笑,“我和你無冤無仇,殺你作甚?”
錢金蟾還沒搞清楚狀況,警惕的看着路蘊架在顔绯白脖子上的劍,“我帶來搜尋殿下蹤迹的都是親衛,絕對忠誠,不可能會對我們動手。”
路蘊的聲音不帶一絲起伏,給他們解釋:“他們的命運軌迹被改了,所以殺你們的同時,也殺了我。”
“你呢?你的命軌,也被改了?”她問的輕飄飄,卻讓顔绯白有十足的危機感。
他知道,如果再沒合理的理由,路蘊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顔绯白道:“我以為是你讓小兵殺我們的,所以我才動手殺你。”
“你憑什麼認為,我有能力讓小兵殺你們?”
“好好說話!我不想殺枉死的鬼,不代表我心慈手軟。對想殺我的人,我從來不留活口。”
“因為你可以改變命軌!”顔绯白喊道。
見路蘊眉頭一皺,顔绯白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告訴她,“我的命也被人改過,我看見你背後的命運,知道你也是可以改命的人。”
他的命也被改過?
顔绯白欲蓋彌彰似的趕緊又補充了一句:“是,想殺太子的人數不勝數,有人為我改命,我才能無數次躲避追殺。”
“我讓你們死而複生,不是為了殺我,明白?”路蘊惡狠狠警告。
“明白。”
“明白。”
有人在改動這段命運軌迹,他能改,她自然能修。
可惜,這兩個終究會是枉死的鬼。
被更改的命運,不會簡單結束。
路蘊放下手中的劍,面若冰霜,“走!我不和你們同行,快滾吧!”
顔绯白與錢金蟾對視一眼,終是放棄了招攬路蘊的想法。
林間起了一陣風,風帶來血腥的味道。她聽到有東西嘩啦啦碎掉,聲音,來自柳樹村的方向。
難道……!
意識到某個可能,路蘊瞬間點燃紅蓮業火,持劍做足攻擊姿态。
此舉也讓顔绯白二人立刻做出回應,可惜他們警惕的方向錯了。
路蘊正對着柳家村的方向,顔绯白二人,将背後留給了它們。
一條柳枝從林中飛來,直突突朝顔绯白襲去,錢金蟾當即撲到他面前,用身體攔住了柳枝。
柳家村的結界果然被柳樹妖破了!
但逃出地界的柳樹妖,同時也失去了柳家村的鬼氣對它們的庇護,無法再抵擋鬼神文和路蘊的紅蓮業火。
錢金蟾奮不顧身,為顔绯白阻攔柳樹妖的攻擊,遍體鱗傷。
路蘊加大火勢,揮舞的柳枝在火焰前張牙舞爪,卻不敢靠近。
在它們發起第二次攻擊前,路蘊寫出“焚毀”二字,點燃柳枝,将其燒成飛灰。
顔绯白在庇護下受了點輕傷,錢金蟾當場身亡。
看着剛剛找到自己,立刻又死亡的親衛,顔绯白痛心不已。
他對路蘊說,“你可能再令時光倒流?至少,讓錢将軍活過來。”
路蘊說出的話讓他失望,“抱歉,但不可以。”
“我沒受到傷害,也沒捕捉到命軌,沒有改命的原因。”
當她找到路淩絕,拿回命書後,被更改的命運會被撥回正軌,到時候,錢金蟾的一生自有論斷。現在為他改命,毫無作用。
顔绯白深深的看了路蘊一眼,從他的眼神中,路蘊感受到了恨意。
他後退,翻身上馬,不再理會一地殘屍,策馬而去。
他選擇離開路蘊是正确的判斷,至少,現在和路蘊待在一起很危險。
路淩絕已經查探到她的蹤迹,所有在她身邊的人,都有被更改命軌,以達到能誤殺路蘊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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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蘊沒能順利進城。
顔绯白策馬狂奔的速度明顯比她快得多,早早回到城裡做了埋伏。破船還有三千釘,顔绯白好歹是太子,哪怕被流放在外勢力再弱,也能調動足夠多的兵馬圍剿路蘊。
剛到城門口,埋伏多時的士兵将她團團圍住。
一時間,城門口雞飛狗跳,途徑的百姓逃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