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韻還沒教幾個字呢,就聽見大門被推開的聲音。她探頭,是趙舒,帶着滿臉的春風得意回來了。
瞧見她,趙舒忍不住分享,“明韻,我賣完了。我到那兒,有個小夥子直接各來了5個。剩下的人也都跟着買,最後還有人沒買到呢!3篦啊,我賺了三塊多呢。”這賺錢原來一點不難啊。
宋明韻本想委婉提醒趙舒,就算今兒個東西賣光了,也最好在觀望一下再加貨,吃食不比用品,放不得。
卻聽到,“不過呢,我暫時也不準備加量了,多了賣不掉,我們家這也吃不完。”
宋明韻:兩個字兒,省心。
給剛學認字兒,還新鮮着的冰糖寫了兩個字“大”“人”。她教着讀了兩遍,也沒說布置什麼任務。
小孩對讀書學習還沒有什麼認知,她沒有教過小孩,擔心給整出抵觸心理了。
就這麼教着,能學點東西最好,不能的話熏陶一下,等到了學校,老師教的時候,說不定能想起來點什麼。
她收拾好東西,從屋裡出來,發現冰糖已經在跟荔枝玩了,趙舒給縫的沙包,四個角的形狀,有四個面,布花色還不一樣,大概是碎布,裡面裝的是碎布條,這是她給的。裝成其他的,手上力道沒個大小,再給誰砸狠了。
可能是因為年紀相差不大,姐妹倆的關系很好,冰糖跟荔枝幾乎形影不離,而且妹妹也相當聽姐姐的話。她教冰糖認字的時候,荔枝就在旁邊看着,也跟着讀。雖然孩子年級小,但已經能大概看出孩子的性格。姐姐安靜,妹妹稍鬧騰點。
至于什麼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偏心,在她這兒,完全不存在的。八零年的孩子幾乎都是散養,性格不長歪就行。平日能吃飽喝足,讀書是考上了就供,考不上就工作!宋明韻第二世受到的教育就是讀書有用論,但是孩子童年還是要有的,另類的精神富足嘛!
*
周五下午下班,宋明韻回娘家拿來了宋母染好的布。
然後按照先前做出來的模闆裁剪,說實話,宋明韻的針線活還不錯,或者說她會些看着麻煩,但上手簡單的針法。比如說如何讓線“隐形”等等。
原本她計劃靠着自己做飾品攢錢的,于是把縫紉機也列入添置清單中。可計劃趕不上變化,宋明韻慢慢覺察到這樣做就隻能是小打小鬧。
這周擺攤之後,她要合計去鵬城的事情了,一起出發的人她心裡也有人選了。既然這樣,縫紉機也沒必要添置了。
宋明韻手上動作不停,熟練之後裁得飛快。
沒花多少功夫,就處理好了整匹布。這匹布的布料沒有她想象的細膩,但已經是布廠最符合她标準的了。
接下來,宋明韻得找隔壁錢嬸家借用一下縫紉機。
摸着手裡被剪刀劃開的布料邊,她想,在周日前把布邊給鎖了就行。
周六白天還要上班,為了節約時間,宋明韻跟隔壁的錢嬸說想用一下縫紉機。
錢嬸家是有一台縫紉機的,宋家也有,但再跑一趟不值當。
好吧,其實是這個點去,難免會碰到她嫂子。
這些日子宋明韻沒怎麼見到她嫂子,她承認這不是巧合,是特意避開的。
還挺好避開的,她嫂子郭美霞隻是紡織廠的一個婦聯幹事,可她姑姑是市婦聯的主任。雖說山高皇帝遠的,可是平日裡有個什麼市裡開會的任務……郭美霞還挺受重視的,她自己也願意表現,自願增加工作時間,為婦女們解決疑難問題!
隻是,宋明韻跟郭美霞不對付,别看兩人差了兩歲,倆人從小到大都是一個班的。宋明韻是因為家裡沒時間管,上學早一年,郭美霞上學晚一年,兩人就這麼分到同一個班去。宋明嘉就是這麼認識郭美霞的。也就是因為她哥,兩個人才鬧翻的。
宋明韻幾年前跟郭美霞、還有她哥大吵一架。這倆人談戀愛,連她也瞞着,甚至她是最後一個知道的。自那以後,宋明韻就看兩個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平日過節串親戚,見了面總是不愉快。索性就不見了……
不再多想,宋明韻用一個籃子裝着她那些布,到了錢家。
跟錢嬸說明來意,錢嬸很爽快地答應了。她說要給一毛錢當使用費。錢嬸不贊同地看她,小宋這幾天越來越不把錢當錢了,手忒松了這也。用一次縫紉機就要給一毛錢!還有宋家傳來多少次肉味了這幾天。那是天天沒完沒了,也忒香!家裡孩子想吃,她也買肉去做,還納悶呢,她做出來的味道咋沒這麼霸道呢!
錢嬸尋思着,一會兒問問那肉是咋做的,講真的,她也聞饞了。
她把小宋領進她屋,“縫紉機就在這裡頭,我這屋子不算寬敞,你走路的時候小心着,别磕碰着。”這屋子間距小,東西擺得不少,留給人走的空間不是很足。
布罩在縫紉機上蓋着。錢嬸掀開布,抖了抖,摳開深色漆的木闆,“明韻,你會用縫紉機吧。”随後又一拍腦門,“我想起來了,你先前說過,你會用。瞧我這記性。”
宋明韻笑,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