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這樣的考慮,像是需要采購的餅裡的蔬菜跟肉,趙舒并沒有準備太多。
這天宋明韻回去得很早。隻是很罕見地,家裡竟然沒有人在。
冰糖的學校距離趙舒的店鋪不遠,早上冰糖就跟她說下午放學要去奶奶那邊。
除了安全問題,宋明韻也沒有什麼可反對的。
想當初,宋明韻上學的時候,沒有一次是家長不來接的。
她原本也準備中午晚上都到校接一下孩子。
可這樣還沒兩天,冰糖就先不願意了。
“媽,你來得也太晚來了。再過會,我都要上課了。”
宋明韻連忙給孩子道歉,兩天的借口各不相同,第一天是因為太忙,忙忘了。
第二天是還記得,但因為走不開沒能及時來學校。
兩個人匆匆忙忙地在學校附近的小飯館吃了飯。
兩天之後,冰糖就不想要家長來接了。
“這能成嗎?”宋明韻還是抱着孩子有可能不安全的想法。
“離我們家又不遠,我跟附近的人一起回來。”
于是,宋明韻偷偷跟了還一天,确保孩子是真的說到做到,就把心給放下了。
講真的,這時候學校外頭很少有家長在外面等着接孩子。孩子一下課都是背着書包到處撒潑打滾的主兒。
早上宋明韻給冰糖一份午餐錢,孩子吃完飯之後就待在學校。
而現在趙舒開店的地方距離冰糖的學校不遠,于是乎,冰糖被叮囑中午到奶奶那兒吃飯去。
比起外頭讓人百花缭亂的店鋪,宋明韻還是覺得自家的飯菜最健康。
思緒不再發散,宋明韻把目光放回到出租房裡。
店裡走上正軌,她倒是不知道做什麼了。
可以說,這件事沒有她想象中那麼有成就感,可能是因為事情發展得蠻順利的。
貨源以及資金方面已經是最優化的選擇,客源方面也不需要擔心,每天都有客人上門。
宋明韻坐在床邊,沉思。現在她有一種誰都能勝任這份工作的感覺。
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她發現自己對店鋪的前景,看不到進步的空間。
就像是開一家這樣規模的店,已經到頂了。
她知道,非要說的話,也能再搞出來一些東西。
譬如增加店鋪的規模,間數,業務。
可她的内心完全生不起來欲望,哪怕她知道自己還有得賺。
這太可怕了。
宋明韻繞進自己的思緒裡,直到聽見小孩子吵吵鬧鬧的聲音。
趙舒她們回來了。
坐在桌旁邊,吃完趙舒帶回來的白粥跟燒餅,宋明韻跟趙舒聊起來自己的困惑。
趙舒眉頭微皺,眼睛快速眨了兩下。
我嘞個乖乖,明韻這是說得什麼話啊。
她聽了都想上去給她兩下,什麼叫做知道這樣能賺錢但是提不起勁去做?
什麼叫這樣的生活感覺太輕松了,感覺頂了天了也就賺上幾萬塊錢!
趙舒仰頭,這是說什麼胡話呢。越說她心裡越不能理解,賺錢的事情,尤其還是很輕松容易地賺錢,怎麼會提不起來勁呢?!
趙舒盡量地多問了宋明韻兩個問題,試圖理解這妮兒在想啥。
蹩腳的普通話立馬換上了流暢的家鄉話,真是不離省不知道,在外頭聽見家鄉話,那都是要立馬扭頭的,太親切了。
雖說到最後她也沒有理解明韻這樣的原因,但是不要緊。
她的兒媳想通了。
她跟宋明韻聊着聊着,對方忽而就瞪大了眼,一握拳頭。
“媽,我知道了。”聲音激動,但是偏生不說明白了什麼。
匆匆忙忙地就出門了。
一直到趙舒打了盆水泡腳,也沒想清楚這孩子瞎嚷嚷啥這一天天的。
賺錢怎麼就還不樂意了呢。
宋明韻來到裝了電話的小賣部,她是純跑過來的,說話的時候還在氣喘籲籲,喘着大氣。
等拿起來電話,腦子裡亂糟糟還沒理清的思緒,更加亂。
這手是遲遲不知道到底要撥誰的号。
急沖沖地來,又失魂落魄地離開。無視老闆娘怪異的神情,宋明韻走回了家。
臨近門口,她也沒抓住她是想打給誰的呢?
她想不明白,索性先放下了。
第二天洗漱過後,她來到鏡子旁邊準備塗化妝品。
她用手剜出來一塊放到左手,下意思要搓開。
蓦地,盯着這塊白白的膏體,昨晚死活沒想通的東西,忽而就變得清晰起來。
她恍然大悟,原來我的内心竟是想要做這個啊!
老本行好,老本行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