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興酣落筆搖五嶽,詩成笑傲淩滄洲。”
夏探竹喃喃念出題詞,聲音幾不可聞。
雖她已經在與唐辭鬥法時就已經展現出了這種能力,但關清河不可能會關注那種鬥法,自然是一無所知。
夏探竹撐着地面,勉強讓自己站了起來,支起身子看着被金色液體卷上小腿勉力掙紮的關清河。
她眼瞳發紅,都是血絲,聲音輕而沉着:“你的道是什麼?”
“我的道是什麼......”關清河喃喃自語,瞳孔慢慢變得虛無,不再注視任何一個地方。
他明顯陷入了迷茫,之前沒有回答的問題成為了引子,一下子将他帶進了另一片天地。
但現實容不得他的茫然和思考。
夏探竹握緊長劍,她的手在輕微的顫抖,然後極快的,極穩的,一劍——
穿心。
鮮血四溢。
修仙者與凡人不同,在刺中命脈後會有大量的靈力逸散開來,血液也會伴随着靈力一同炸開,像是生命的煙火。
一瞬間便泯滅。
裹挾着靈力的鮮血濺在夏探竹的臉上,她閉了閉眼,執拗的旋轉劍柄,大量的靈力流入長劍,幾乎将她抽空。
受了内傷的夏探竹更加站不穩,身形搖晃了兩下,眼睛幾乎隻能睜開一點,勉強看向和他一樣搖搖欲墜的關清河。
視線越來越模糊,真實的影像慢慢抽離,變成虛幻的光點與影子,夏探竹感到手腕一沉,湧入長劍的靈力沒了歸宿,在空中蔓延。
夏探竹知道關清河死了,他死的太輕易,簡直讓人不敢置信,可是終究是死了。
“會不會是狡兔三窟?”
夏探竹思緒和她的視線一樣模模糊糊,身形搖晃兩下,終究是倒在了地上。
砰。
一切回歸安靜,隻剩下半空久久不散的靈氣和血腥氣息,能隐隐昭示着這裡從前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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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繁複雜的噩夢,光與影不斷閃爍,眼前不斷有莫名的黑色方塊,突如其來的出現,又突如其來的消失。
她好像躺在柔軟的草地上,邊上是濕潤的泥土,可是血腥氣息湧入她的鼻腔,經久不散。
于是場景不斷變換,最終夏探竹發現自己在校園的草地上,身後是出籠的喪屍,追着她跑。
那血腥味是如此的真實,以至于她沒有意識到自己身在夢境。
“姑娘......姑娘......”
好像有人在呼喚,是在叫她嗎?
什麼圓形的東西塞入她的口腔,苦澀的藥味,卻讓夏探竹感受到莫名的舒适和安穩,差點就要睡的更沉。
“夏探竹......夏探竹.....”
聲音到最後染上些許哽噎,聽見自己的名字,夏探竹遲來的知道這是在呼喚她。
于是她就醒了。
但她還是很虛弱,虧空的靈力和受的内傷不是短時間就可以恢複的,靈血在她身上留下燒灼的痕迹,一點好轉的迹象都沒有,但夏探竹總歸能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位如松如竹的俊朗青年,他看見夏探竹睜開眼睛,驚喜的神色毫不掩飾。
夏探竹卻反應了一會才明白這是今夕何夕,她總是覺得自己還在地球,還身在華夏,而父母朋友都在身邊。
所以當夏探竹看見關清河的屍體時,整個人都呆滞了。
她的第一個反應是——她殺人了。
而第二個反應是——她會不會坐牢。
大好青春的青春年華,不會全要在牢獄中度過吧。
季長青不知道夏探竹腦海裡都過了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他看見他主子呆呆愣愣的躺在原地,隻以為她腦子受了傷的緣故。
當即伸出他的手來,探了探他主子的後腦,摸到沒來得及在丹藥藥效下愈合的傷口。
這是之前各種磕碰、爆炸留下的傷痕。
季長青不知道這傷的緣由,隻以為他主子可能傻了,當即悲從中來,哭喪道:“姑娘——姑娘你怎麼了,你不要變成癡呆,要是姑娘你倒下了,我怎麼辦啊。”
難以碰上第二次的工作,多到讓修士幸福的月俸,都會離季長青而去。
沒有一個社畜可以經受得住這種打擊。
季長青越想越悲傷,又記起夏探竹對他的知遇之恩,下定決心說:“放心,主子,就算是你癡了傻了,我也會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