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動着紅色焰火的羽毛被放在已經點燃的火焰之中,瞬間就被淹沒。
因着冰淩草點燃的火焰是半透明的,夏探竹能看見在其中像是被暴風摧折過後的羽毛,它原本平滑順直的羽毛紋路變得淩亂而開裂,邊緣被火焰不斷的燒灼,已經有些融化。
這些都不算什麼變化,天王老子的羽毛來了也不能就這麼放火硬燒,可那羽毛融化後,像是一滴染料加在了清水之中,半透明的火焰變得有些發紅。
夏探竹有了猜測,就去問季長青:“要是這片羽毛徹底融化,是不是火種就算煉制成功了。”
季長青手指捏合,靈光在其中閃爍:“是的,在羽毛徹底融化後的那一刻,就要用法決将其封印。”
這件事情要盡快,不能拖,哪怕晚上一點,火種的純度都會下降,而放在實際的鬥法之中,更是天差地别。
能擊穿敵方護甲和未能擊穿敵方護甲的區别。
夏探竹默默的等待,看着搖曳的火光最終将羽毛吞沒,季長青在那一瞬間出手,速度快的夏探竹幾乎沒有看清他的動作。
“好了。”
季長青這麼一句平淡的話語中卻是難以掩飾的喜悅,他攤開手掌,掌心跳動着一小撮火苗,和那枚朱靈鳥的羽毛一樣豔麗,紅的奪目。
夏探竹好奇的看着這枚火種,如果天藍釉刻鵝頸瓶沒有碎的話,她可能會選擇用青瓷訣傍身,看看這火究竟有多能燒。
季長青不知道夏探竹心裡頭都閃過了些什麼吓人的玩意,毫無防備的把火種放到了夏探竹的手心。
“姑娘,你試試看。”
夏探竹可能還有一點修士的天性,無師自通的知道了要如何使用,火焰在她手中變得更加茂盛:“能煉化于己身嗎?”
季長青一時間沒能明白,但夏探竹拿那樣真摯的目光看着他,他隻能強行知道主子的意思:“應當是不能的,但是可以用容器随身儲存,需要的時候就放出來。”
“哎等等,不要把火焰導向經脈。”
被火焰燒的暖洋洋的夏探竹給了季長青最大的驚吓,但是她不以為意:“這隻是一個小實驗罷了。”
她上輩子可能是個科學家。
季長青的眼神幾乎可以算得上是驚恐,他不明白怎麼會有人用這麼平淡的話語說出這麼恐怖的内容。
“快撤出來,一會把經脈燒毀了事情就大了。”
夏探竹一挑眉,眼中滿是戲谑和難言的自信:“我的經脈早就被燒過了,我大師姐帶着我燒的。”
季長青:“?”
你說的這個大師姐,是親的嗎?
但他沒說出來,畢竟不管大師姐是不是親的,季長青這個下屬一定不是親的。
夏探竹像是看透他心中所想,笑了笑,帶着寬慰人的意思:“安心,這麼多年一直是這樣的。”
她頓了頓,又說:“你也可以試試,對于錘煉經脈很有效果。”
季長青正在敬謝不敏,夏探竹卻已經把大腦轉到另外一個片場了。
她正在聯系逍遙,打算問問情況。
一人一靈物之間的獨家溝通方式起步,夏探竹打了個頭:“逍遙逍遙,我是探竹,你那邊情況如何?”
逍遙突兀的接到了她的傳音,也不奇怪,順便把梗給接上:“探竹探竹,我是逍遙,一團亂麻,完畢。”
“完畢”這一詞出現,他卻好像被打開了什麼任督二脈,音調和語氣頓時一變,又輕松又活躍。
“真是,你不在現場,你都不知道現在多有意思。”
他的話語成功燃起了夏探竹的興趣:“怎麼了,給我轉述一下。”
“他們現在被一堆妖獸追着到處跑,互相怪來怪去的,差點沒自己人再打起來。”
夏探竹仿佛能夠看到他促狹的笑容,又聽見逍遙接着說:“你做好準備昂,就要往秘境的中心處去了。”
夏探竹遙遙眺望,似乎能夠想象到高山與湖泊,也能看到山尖落滿的積雪。
“季長青。”
季長青微微歪頭:“嗯?”
“走吧,我們也向前去。”
在下宗門的地界能有這樣的一個秘境,實屬罕見。
不單單是靈力充沛,物産豐富,而且十分的龐大,築基期修士走上七天七夜,也未必能把這片秘境走全。
那這麼多修士為了一個秘境的名額打來打去的,實在是不奇怪。
夏探竹很早就知道,踏過草原,是一片湖泊。
但是她卻不知道,這所謂的一片湖泊,像是深海。
深不見底,波濤洶湧。
夏探竹在沙灘邊緣停住了腳步,湖水卷着岸邊的細沙,不算輕柔的觸碰着的腳踝。
她的那種面具在與關清和的鬥法中毀壞了,圓頓的杏眼被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所取代,整個人的氣質也為之一變,不像是個好惹的。
季長青蹲下身用靈力帶取一些湖水,最終變成一個小水球停留在他的掌心上:“這水是尋常的湖水嗎?”
夏探竹也低下身去,湖水反複沖刷着她的手背,顯得更為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