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幾乎所有還有生存能力的小勢力都屬于這四巨頭。林克武器和凱蛇的關系一直不錯,而加拉菲醫藥則和布裡斯托爾斯科技狼狽為奸,一個下合格批準,一個借機向北城投放瑕疵義肢。
這種勢力扯皮其實跟關系處不好的大學宿舍差不多,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四個人能有八個群。
比如現在白崖就迎頭碰見了白芨大學的校長,琳娜。
琳娜穿着一身風飒的皮衣,騎着懸空摩托,油門一擰能從西城飙到圍牆下。一頭黑發随風飄揚。
白崖懶得換車,這時候還依在那輛三輪上。
“你消失有兩個月了,還活着真不容易。”琳娜開了車輛跟蹤,摩托悠悠地跟着三輪走。也不用操控了。
“不是你們要求的嗎?”白崖手裡在折騰什麼東西:“我僅代表我個人出場,克爾頓代表林克武器。”
琳娜表情一變:“高議會不接受其他勢力。”
白崖似乎在手裡折了一個紙飛機,他悠然地說:“但是可以提人,或者說,審判對象。”
五年來有很多這樣的例子,一些人由于這樣那樣的罪行,又因為背後有勢力而被提到高議會上處理。
琳娜幸災樂禍地看了看周圍:“你既然這麼說,那提押你的巡查隊呢?”
白崖指了指前面兢兢業業開車的克爾頓:“你忘了?他以前是巡查隊員,檔案一直沒退。”
琳娜:“……..”
“誰這麼要求的?加拉菲醫藥?”琳娜打開手腕上的終端,不由得笑了兩聲:“加拉菲是想給我們一個驚喜嗎?我這邊沒收到過你會出現的消息。”
“誰知道呢...也許科技那邊也憋了一肚子壞水,打算在會議上連帶他半消化的腦子一起吐出來。”
“聽你罵人确實爽多了。”琳娜說:“外來客的事就留到會議上再談吧…現在嘛,科技和醫藥的笑話永不過時。”
“這麼相信我?”白崖終于折完了他那精細的手工活兒,擡頭看過來。
琳娜意味深長地看着那張紙飛機被白崖寶貝地塞進衣服夾層裡,搖了搖頭。
“白芨大學從始至終,隻管人才提供。”
“嗯哼。”
高議會每次舉辦的地點輪換。這次是在加拉菲醫藥‘不存在’的頂層,琳娜和白崖以及克爾頓并肩而行,從大樓側面的一個電梯直達這個秘密樓層。
電梯門一開,就有兩個槍口怼到了臉上。
“哦….”琳娜以平淡無波的語氣表達了自己的驚訝:“我走這邊。”随後她便擠開了一個槍口,十分淡定地在橢圓形的桌子上落座。
克爾頓想了想,也擠開了一個槍口。在琳娜身旁落座了。
現在電梯裡就隻剩下白崖,他幹脆伸腳擋住了門。兩隻手抱胸依靠在電梯牆上。擡眼看向桌子最遠端的兩人。
“兩個月沒有我的消息,你們要是給我辦了葬禮我都能理解。但現在見我在喘氣兒也沒必要非得讓我入土吧?”
“你的幽默感依舊很幼稚。”
說這話的人表情僵硬,頭發已經花白稀疏,臉部和肌肉狀态卻依舊是二十來歲的樣子。仿佛一個生命進入倒計時的老頭換了張年輕的臉。
“而加拉菲的醫學技術依舊半瓶子晃蕩。”白崖禮貌地回應。“臉都換了,真不考慮繼續發展一下植發技術嗎?”他說着還不經意間捋了捋一頭茂密的黑發——作為程序員來說,白崖确實值得為此驕傲。
加拉菲的臉色立刻黑下來,但緊接着便轉晴:“你不過是在硬撐。”
白崖好奇歪了歪頭:“硬撐什麼?”
“呵呵呵...”加拉菲發出了類似古早動畫片的反派邪笑,擺了擺手:“這個。”
他話音未落,白崖面色突變,扭身要躲!槍聲幾乎和他的動作一樣快,隻聽‘砰砰!’兩聲,白崖險之又險地埋頭躲避。
隻聽見‘噗嗤’一聲。
子彈進入血肉的聲音像是心髒的鼓動一樣,是從身體内部響起的。
白崖一個踉跄,勉強扶住了牆才沒有倒下。子彈穿過了他的小腿,溫熱的液體灌滿了運動鞋。
電梯内的空間太小了,他能躲過一槍已經是撞了大運。
“躲開了要害啊。”加拉菲撫掌大笑:“真不愧是你。”
白崖餘光瞥見克爾頓暴怒下近乎要掏槍,卻似乎也注意到白崖的目光,默默坐直在了椅子上。
白崖幹脆踉跄着走出電梯,順手從安保的戰術背心裡抽了罐止血噴霧。那兩個安保果然沒有阻攔。
“加拉菲,你對這場會議很自信啊。”
“我不該自信嗎?”
“這個嘛…”白崖拖着傷腿,咬牙忍下疼痛。語調卻還是平平穩穩的。仿佛他如同往年的每一屆高議會一樣占據整個房間的焦點。
“我們還是等人齊了再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