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巨大的槍響混合火藥味在屋内蔓延,鮮血流逝得飛快,不一會已經流下了台子。
男人卻沒在這停下動作,反而面向所有人鞠躬。
“感謝所有人來目睹這場盛宴。我個人....”他說着,忽然将嘴巴張到了極緻,仿佛要吞下一整條面包。
緊接着,他将槍口塞進了嘴裡,直接扣動了扳機!
又是一聲槍響!
男人的身體失去了所有力氣,癱軟在地上。兩泊鮮血迅速擴大,交融在一起,占滿了台子。
三秒後,全場掌聲雷動。
沒用多久,人們窸窸窣窣地起身,彈去身上的灰塵。
剛才的侍從重新入場,他先是羨慕地掃過地上兩人。接着恭敬地從兩幅照片間取下巨斧,幹脆利落地砍下這兩人的頭,一左一右擺放在台子的兩邊。
“真是令人羨慕啊。”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扶着牆壁起身,感慨地對旁邊的人說。
“你也這麼覺得嗎?”
旁邊那人的聲音似乎刻意壓低過,顯得有些沙啞。中年男人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對方戴着氈帽,遮住大半眉眼。
“當然,難道你不這麼想?”中年男人抱胸站住,眉毛倒豎,仿佛收到‘不’的答案比死了親爹還嚴重。
“其實我更好奇...”那人摘下氈帽,露出白色短發,語氣更是純粹的困惑:“你們這種熱愛自.殺的邪教組織,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什麼?”中年男人還以為自己沒聽清,愕然地張大嘴巴。
而就在這一瞬間的猶豫,白崖深吸口氣,氣沉丹田,全力發出一聲暴喝。
“動手!!”
側門被哐當推開,兩個不明物體從外面扔進來,接着立刻合上了門。随着噗嗤的漏氣聲,那兩個物體噴發出濃郁的煙霧。
僅僅幾秒後,刺鼻的氣味就像是鑽入腦子的小蟲,石屋裡咳嗽混着打噴嚏,那叫個梨花帶雨。
白崖捂住口鼻,隻是眼睛被刺激出了點淚花。輕巧地跳上了台子,持有巨斧的侍從跪倒在地,斧頭掉在手邊,不斷低着頭咳嗽。
緊接着,一群扛着大砍刀的玩家哐哐沖了進來。
“雙手舉起!!”
“不要抵抗——!”
從礦工互助會搜刮來的□□非常給力,看上去直接放倒了滿屋子的人。
最先沖進來的正是江利,他走起路來拽得找不着北,表情更是兇神惡煞、賊眉鼠眼、不像假的....好在□□掩蓋效果很好,沒人看到。
“很好!”江利哈哈大笑,很久沒有如此爽快過了:“全部趴下——诶?”
他的尾音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怎麼了?”□□太給力,玩家們也得眯着眼才能頂住,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白霧中環顧:“江哥?江——”
尾音再次消失。
“有人偷襲!”理性至上立刻大吼,下意識轉身,果不其然看見背後有一人呲牙咧嘴,舉着匕首要向自己下手!
“都注意背後!”
“靠!”一個玩家慌忙中後退,直接撞到了理性至上身上:“這群人好像都不怕死一樣!”
...好像都不怕死一樣?
白崖掩着鼻子,遏制住想要深呼吸的沖動。
他們是沒帶眼睛耳朵還是沒帶腦子?這群人以死為榮很明顯了!!
問題不大,玩家們同樣不怕死。白崖大聲命令:“所有人注意其他人的位置!聚集到一起!”
這時候□□導緻的煙霧也差不多散去,隐隐約約能夠看到人影,隻是分不清敵我。
這可給了玩家們巨大的優勢——是敵是友先掄一刀上去再說,反正友方沒傷害!
煙霧中的人影一個接一個地倒下,聚集成隊伍的玩家越來越多。
眼看勝勢已經不可阻擋,白崖剛準備松一口氣,餘光卻瞥見地上的侍從。
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徹底癱了下去,安詳得仿佛陷入沉眠。
白崖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那是藍發女人沉默中消失在視線的畫面,短短幾秒後的一聲悶響。
掘墓人是個有自.殺愛好的組織。
他們會在乎成員傷亡嗎?
意識到這點的同時,白崖猛然瞪大眼睛:“撤退!”
然而有道機械音蓋過了他的聲音,那似乎是從天花闆上傳來的,來自音響。
那是一聲嗤笑。
噗嗤!
綠色濃霧從天花闆噴瀉而出!一個玩家正巧站在下方,還沒反應過來就倒了下去。
——靠!有毒氣體!
白崖緊急下的反應是就地打滾,撿起掉落的針織帽蓋住口鼻,并撤退到牆壁角落。
隻是這麼一打滾,他的頭似乎撞到了什麼。
白崖擡眼,那是挂着的兩幅畫像之一。在如此近的距離下,他終于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那是威廉的畫像,他穿着長風衣,眼神下撇。好似在注視着狼狽不堪的白崖,好似在注視着滿屋子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