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那間房子已經那樣了,住戶大約兇多吉少,成為三顆頭顱的一員。
然而面前這人顯然活蹦亂跳。
“女士,我想你應該清楚,你的房子已經成為了兇殺現場。”白崖禮貌地說。
“那不是兇殺現場!”瑪莎下意識大聲反駁,卻又降低了聲音:“那隻是一個,一個小小的....”她似乎找不出詞了。
所以她是知道發生了什麼的。白崖眯起眼,現在的發展并不在計劃内。
在原本的計劃中,他們這時候應該在排查可疑地點的路上。
換句話說,進行得太順利,以至于有些太快了。
白崖歎了口氣,決定換個方向:“我想我們需要重新認識一下,你可以叫我白崖...”
旁邊傳來一聲驚呼!
“卧——!”站在藍發女人旁邊的玩家被她撞得連連後退。
插科打诨的玩家們愣了一瞬間,反應過來的時候,藍發女人已經半個身子越過了天台欄杆。
“抓——”白崖連話都沒來得及說完,下一秒,藍發女人沉默着消失在了視野中。
撲通!
沉悶物體落地的聲音在建築物間回蕩,久久不停。
所有人都呆住了。
誰也沒想到,已經被捆住、自始至終沒有反應的人會突然跳樓。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白崖深深吐出一口氣,不斷捋着頭發,一不小心拔了幾根毛下來。
他重新看向自稱為瑪莎的女孩:“首先,我想确認你應該沒有跳樓的想法吧?”
“........”瑪莎呆愣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不!不不不,沒有,我沒有。事實上我剛認識她!”
她急匆匆說着,想從衣服夾層裡掏什麼東西。幾杆槍卻立刻指了過來,是已經完全警惕起來的玩家們。
瑪莎滿頭大汗,想要去拿東西,同時又想舉起雙手示意,手忙腳亂的。
白崖伸手示意了一下,等瑪莎點頭後輕輕從夾層裡抽出那張薄薄的卡片。在看清上面的字,他挑起了眉頭。
這是一張身份卡,西城身份卡。
捏着卡片晃了晃,白崖用眼神示意下面那位:“這是她給你的?”
“對!對。”瑪莎連忙說:“她給我這個,作為交換,我的房子給他們使用。并且,并且要去聽他們傳教!”
“你撿了這麼大的便宜?”白崖嗤笑一聲,身份卡的價值可是遠遠超過這點東西。
瑪莎也知道可信度很低,急得恨不得有監控給對方看。
然而就在她思緒紛亂的時候,眼前這白頭發的人忽然把身份卡遞到眼前。
瑪莎下意識想去抓,卻抓了個空。
白崖彎着腰,抿着嘴看她:“我把這個還給你,作為交換,你帶我們去那個‘傳教’的地方。怎麼樣?”
得到的回複自然是瘋狂點頭。
瑪莎整個人都在顫抖,她本身就對天降餡餅抱有懷疑,答應去傳教也隻是完成要求。至于房子裡的場景,她沒看到,隻是在外面等着。
現在看到好端端一個人,突然就跳了...就像是被附身了一樣。
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
這種想法越演越烈,盡管沒人問問題,瑪莎還是一股腦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
“她管自己叫做掘墓人...說我有自己看不到的潛力,還舉了例子。她隻是讓我在房子外面等着,然後她就帶我去傳教的地方...
“我知道她想帶我去哪,真的!”瑪莎一邊帶路,一邊止不住地顫抖:“她跟我說了幾個特征,好像很确定我會再去的。”
也許是真的吓到了,瑪莎的話頭根本止不住。
白崖安靜地聽着,慢慢摸上了腰後的手槍,一道消息通過終端發送到玩家們的耳機中。
機器音冷冰冰地播報。
【來自白崖的消息:準備好□□,不要留手,炸了他們的大本營。】
現在時間,兩點十分。
....
“讓我們懷着感恩的心,讓我們懷着自省的心。”
暗沉的石屋裡,牆壁兩邊的綠色燭火燃燒,燒出白色的煙。
站在台上的人語氣恭敬,穿着卻是地下城常見的工裝褲和背心。身上幹幹淨淨,連個傷疤也看不到。
在台下,十幾個人蜷縮在地上,仿佛是在母親子宮,安詳地呼吸着。
而更後面,則是數十位跪在地上,閉着眼的人。
在房間的正中心挂着兩幅畫,隻是光線昏暗,看不清長相。
兩幅畫距離較遠,中間挂着把杆子一米七的巨斧。
“今天将是一場盛宴,我們期待她的歸來,期待她能夠審判末日。”台上的男人鞠躬,一位同樣穿着普通的長發女人從側門走入。
侍從端來一個鐵盤子,上面放着把左輪手槍,以及一個紙盒子,丁零當啷的。
男人用塊布包住左輪手槍,接着小心翼翼地将六枚銅色子彈裝進去。與此同時,長發女人以蜷縮的姿勢躺在了台上,閉上眼。
“威廉,威廉。我們今天的威廉。”男人放軟語調,幾乎是在以氣音說話:“你準備好了嗎?”
長發女人沒有動作,隻是嘴唇不斷開合。看上去像是在嘟囔‘威廉’兩個字。
咔哒,左輪手槍上膛。
沒有絲毫猶豫,男人對準長發女人的腦袋便直接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