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場演講裡面,他殺了一個來自礦工互助會總部的人。”
“什麼...?”
“所以他們都很緊張。”白崖微微擡眼,示意奧利弗去看倚靠在牆壁上的那群人。
那些人奧利弗認得,都是經常在第五棟樓附近活動的互助會成員,經常會去商販那索要費用。現在卻看不見他們的互助會臂章了。五六個人站在一起,或抱胸、或低着頭,都是出奇地沉默。
似乎奧利弗不加掩飾的視線,有幾個人立刻看過來,意識到是個孩子的時候才放松下來。
“你知道像他們這些人,最怕的是什麼嗎?”白崖沒有看過去,卻好像每個動作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沒等奧利弗的回應便繼續道:“失去權力。”
他們的權力來源是奧蘭多,再往上追溯,就是礦工互助會。
這個根源在動搖。
說話間,有個醉醺醺的礦工不小心撞上了這群人,發出‘诶喲’一聲。或許是真的喝醉了,他竟沒認出來這群人的臉,張口就罵:“媽的!沒眼睛是不是?誰讓你們在這站着了!你們沒長腿,這麼多人還要走路呢!”
這句罵聲就像是劃破屏障的一把刀子,附近所有人的視線都投了過去,冰冷的評估視線。
似乎是被安靜吵醒了點,那礦工意識到有點不對勁,該不會惹到不該惹的人了吧?看不清欸...
他用所剩無幾的腦細胞思考幾秒,晃晃悠悠伸出手,拽住其中一人的手臂。把頭湊得極近,像是在辨别上面的顔色。
被拽住的人一個踉跄,險些跌倒,驚疑不定地掃視着這個快醉倒的。
這人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不是互助會的人!随即張口罵得更狠了:“你們以為你們是誰?!啊?!”
這話簡直是現在最不該說的了。白崖眼尖,看見那幾個人裡已經有人伸手去掏腰後的武器。
就在這個時候,有個年輕而高昂的聲音忽然響起。
“大家都冷靜一下!冷靜一下!”
白崖微微放松了扣住奧利弗的胳膊,轉過頭去看,還是個熟人呢。
阿克戴着頂軟帽子,身後跟着四個肌肉壯碩的大漢。最重要的是,他們手上裝備着單人挖礦義肢,足足有半個身子大的挖礦義肢。一爪子下來能同時讓三個人腦漿迸裂。
人群迅速往後退開,每個人臉上都帶着驚訝。
這玩意兒可是被嚴令禁止帶出礦洞的,以前連互助會的人都帶不出來。
“嘿。”白崖笑了聲,同樣往後退了兩步。
阿克就這樣喊着‘冷靜’,暢通無阻地闖入這場鬧劇。
當然,光喊冷靜是沒用的。隻不過阿克身後那四台強制冷靜器太有威懾力了,連帶着那個醉醺醺的礦工也被吓醒了不少。
這一被吓醒,連眼前的畫面都清晰了。
“欸,你們...等等,你們為什麼不戴着臂章?”那礦工茫然地瞪着眼睛,還沒處理過來這是個什麼情況,呼吸急促起來:“這,我。我不——”
某種像是屠夫揉撚肉類的聲音響起,骨骼被巨力碾碎。
其中一個大漢收起手上的挖礦義肢,順手甩了甩上面的血迹。
阿克還是人畜無害地笑着,兩隻手張開,環視周圍漸漸聚集起來的人群。
“上工的鈴聲剛才響了,大家快去幹活吧?不然明天的午餐可就要頭疼了。”
細細簌簌地,人群一個接着一個離開,最後隻剩下零零散散的幾個人,其中就包括白崖和奧利弗。
阿克注意到這邊,示意那四個壯漢在原地呆着,自己緩緩走過來:“白先生。”
“别,叫我白崖就行。”
“白崖。”阿克從善如流:“我剛被任命為第五礦洞的小隊長,不如我們一起走吧?”
“哦...”白崖拖長了音調,看着那四台暴力機器:“現在小隊長都能帶出來這種東西了嗎?”
“是啊,奧蘭多先生特批的。”阿克補充道:“兩個小時前的事情。”
白崖摸着下巴,正打算擡腿走呢,卻發現阿克沒動彈。
阿克微微低頭:“我們不去第五礦洞。”
“那去哪裡?”
“奧蘭多先生想見您。”
“哈哈,那我明天的午飯要怎麼辦?”白崖拿剛剛阿克說過的話來堵他,語調上揚。奧蘭多這人也是真有意思,昨天還在跪舔,結果今天就要武力逼迫了?
阿克不接招:“奧蘭多先生會幫您準備好的。”
說話間,原本在幾米外靜候的壯漢好像靠近了些,反射着冷酷光芒的金屬不可避免地互相碰撞,刮出刺耳的聲音。
“好。”白崖拍了拍奧利弗的肩膀:“你先回去吧。”
阿克沒有阻止。
等到這孩子一步三回頭地走遠了,白崖這才抱着胸,好像很熟似的靠近阿克:“欸,你不會想給我滅口吧?”
“自然不會。”阿克頓了頓:“我相信您很重視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