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來香瞥他一眼:“胡扯。”
千墨離見此“吓”得趕忙賠禮認罪:“弟子知錯,弟子不是故意的,還請師尊責罰。”
見徒兒低垂着腦袋,一副乖巧求饒的模樣,金來香心頭一柔,歎了一口氣,拍拍他肩膀:“以後真槍劍眼的,可别再這般戲耍了。”
“徒兒謹遵教誨。”千墨離應答,拿過手帕給師尊擦拭衣裳。
金來香也由着他動手,臉色好轉了些許。
千墨離唇邊弧度愈發擴散,道:“徒兒隻是瞧師尊如此關注徒兒,心情頗佳,忍不住多看了師尊兩眼,這才差點被人打下擂台,畢竟師尊金光耀眼的坐在那就是一道風景線,誰不喜愛看呢?”
金來香愣了愣,随即臉上綻放出笑容,拿出鏡子一照,今天妝容着實畫得不錯,輕咳兩聲,肅容道:“那看來還是為師不對了。”
“是啊,誰讓師尊坐在徒兒面前,徒兒一擡頭就能望見您,難免挪不開目光呢。”
“好吧好吧,是為師的錯,以後為師盡量坐遠點,不亂你心了。”金來香被哄得樂不可支,心情已經恢複了不少,聞言又不禁照了照鏡子。
千墨離嘴上還是笑,眼睛深處卻浸過冷意,轉眸間盯着閣樓上二樓那道白衣身影。
白顔畫立在廊邊,扇子輕搖,天人之姿,身上仿佛洌着寒霜的玻璃在流動,高高在上,令人可畏。
帶着俯視冷漠的姿态盯着下面那師徒二人的一舉一動。
“徒兒,走了。”金來香道。
千墨離斂去恨意,收回視線,與金來香并排往外走。
金來香帶着千墨離離開,在轉角走出大門時,蓦然偏過頭,與白顔畫的視線交彙在半空中。
“别看了,白仙尊,這是我家徒兒。”
一道傳音落入白顔畫耳裡。
金來香眼神陡然轉冷,右手搭過千墨離的肩,寬大衣袖剛好遮住千墨離背影,将徒兒保護得嚴嚴實實,徑直離開。
白顔畫收回扇子,拂袖消失在長廊盡頭。
神義殿。
扶陽真人在聽到白顔畫彙報時,驚道:“這對師徒感情已經這麼好了?!”
白顔畫冷情淡薄,搖扇道:“那對師徒的親密行為像是故意在做給我看。邪珠在金來香身邊多待一天,奪回邪珠的困難便增加一分。”
扶陽真人皺了皺眉頭,略加思索:“掌門很快便出關,我會馬上告訴師兄,盡快讓他們分開,接下來的日子你繼續派人去盯緊他們。”
“是。”白顔畫若有所思,把玩手裡白扇。
那邪珠還是少年便已展現如此超乎常人的實力,陰天血力一定在它體内,隻要得到那力量,桎梏許久的絕情道便可突破,心魔亦可除去。
…
考核已進行了半月。
千墨離除了按照規定時間去比賽,其餘時間便是悠閑的待在瑤池閣,有時便跟他這新師尊聊聊天,重生日子目前倒也過得簡單。
金來香看着成績單,實在是沒料到千墨離竟有如此造詣,然而比起作為一個師父的自豪和驕傲,他更多想的是未來踏入弱肉強食的修真界,徒兒亦能保護好自己了。
望着坐在金蓮池旁的千墨離,金來香走來道:“徒兒,你的新衣裳很快就能到了,為師催繡織坊的人連夜加急做了。”
千墨離把飼料抛進池水,看着池裡王八一動不動趴着,道:“什麼新衣裳?”
“莫不成徒兒還要穿着這身舊衣服?”金來香扯去千墨離肩上線頭,“新入門的弟子都要穿白衣,入門一年後才能換上其他衣服,為師給你定做了四件。”
千墨離疑惑:“為何要四件?”
“春夏秋冬各一件啊。”
金來香說得極其自然,仿佛這是個理所當然的事,然而千墨離聽及,卻似心頭遭到狠狠一撞。
“嗯…謝謝師尊。”
千墨離把手上飼料一抛,滿亂在池上。
他不免心嘲道:衣裳本來就是四季都要準備着,這有什麼可奇怪的?
自己以前可真蠢,既然許願了為何隻許願要一件衣裳,這樣大冬天他也不會被凍得起凍瘡了。
金來香手撐着白石壘起的池邊,俯視池底的王八:“唉,為師養什麼都養不活,于是幹脆養了個王八,好歹能活得長久,不過徒兒放心,為師一定能養活得了你。”
……這是在拿他跟王八比較嗎?
千墨離默然片刻,想到衆人都罵他禍害遺千年,怎麼還不快去死,笑了笑,道:“是啊,王八命大,總死不掉呢。”
“徒兒,今晚便是最後一場考核,獵獸。為師帶你去幻獸山,再去練習練習獵獸術法。”
千墨離聽到今晚的獵獸試煉,心知他即将迎來醉花宮第一次暗殺。
醉花宮乃是赫赫有名的名門正派,以法器聞名于修真界,實力地位可與祝音門匹敵,此門派隻收女子不收男。
因他是一顆邪珠,體内存着可怖的陰天血力,醉花宮便想盡各種辦法手段要将他殺死,更是在祝音門裡安排不少弟子,隻待找準時機随時要了他的命。
既然如此,倒不如好好利用這次考核,将此事鬧大,揪出所有潛伏在祝音門的醉花宮弟子。
千墨離跟着金來香來到幻獸山,聽着金來香傳授他如何捕捉靈獸的技巧,忽然耳尖微動,遠處傳來聲響。
地面微震,似乎有什麼東西正朝他們這奔來,且這東西體型巨大。
然而金來香未察覺,依然在認真給千墨離講解。
“徒兒,捕捉靈獸要提前布置好鎖妖網,你看,為師手上牽着就是鎖妖網繩子,另一端系在樹上,今日為師就親自示範——啊啊啊啊啊啊!”
金來香話未說完,一陣疾風迅猛刮過,巨大黑影沖過鎖妖網,連帶着牽着鎖妖網的金來香一起被帶走。
千墨離看着金來香被靈獸帶得橫沖直撞,随即砸到一棵樹上,他走來俯身欣賞金來香狼狽樣,微笑道:“真是多謝師尊的親身示範呢,徒兒以後記住,布下鎖妖網時千萬不要握着繩子,容易被靈獸撞飛呢。”
那靈獸很快就被幾個弟子一起制服,突然一個帶着嘲笑戲谑笑聲響起:“作為一個仙君,這就是你傳授弟子捕捉靈獸的樣子?金來香,這麼久不見你還是這麼丢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