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付錢,再檢查。”
琴酒走進那間倉庫時,裡面的氣氛可不算融洽,兩隊人劍拔弩張的對峙着,手中都拿着槍,就連一方的領頭人都怒氣騰騰,毫不客氣地端着槍指向面前人的腦門。
而那被槍指着的人卻是最淡定的一個,她輕巧一笑,似刀刃的寒光,指尖漫不經心的握住對面人指向她的槍口,将其更進一步的抵在了自己額頭。
“殺了我,誰都别想要這批貨。”
她臉上一點不見畏懼神色,似乎并不将面前威脅她的家夥放在眼裡,毫不客氣地露出嘲諷神情,“害怕就不要和我交易。”
“你...!”
那人被逼急,甚至扣動了扳機,在子彈即将闖出時刻,女人眼疾手快,迅速扣住他的手腕,壓倒在地,子彈擦着他的腳邊打在了水泥地上,留下一道漆黑的痕迹。
她反手将人利落撂倒在地,男人剛回過神,想繼續攻擊,但手上卻空空無比,剛剛還緊握着的手槍不見了蹤影,他急忙尋找,再擡眼,面前赫然呈現那黑漆漆的槍口,和那人笑不見底的眼。
“啧,真是找死。”她還是平淡語氣,似乎剛剛隻是碾死了一隻螞蟻,“還有,你這槍改造過吧?槍頭太輕,準心有問題,很容易打偏...”伴随着她的話音,一個個清脆的聲音接連響起,男子看着自己的槍被面前人輕易的肢解,零件嘩啦啦落了一地。
“跟使用者一樣,都是沒用的東西。”
“你别太嚣張!誰不知道和你交易的問題!”男子狠狠的看着她,“說好的交易,隻要你不順心就取消,隻要你不高興就取消,隻要你...”
“停停停。”她不耐的揉了揉太陽穴,随意的将手中的槍托扔到男人臉上,“我隻是讨厭廢話,更讨厭廢話的人。”
說着,她似乎才注意到門口的動靜,在看到來人的白色長發後微微放松了面部肌肉,擡了擡下巴。
“喲,琴酒來了。”
琴酒看着面前的女人,一頭酒紅色海藻般的長發,冷淡的臉上少見其他表情,穿着一身幹淨利落的黑色西裝,就連領帶都嚴謹的系着,皮鞋幹淨的看不到一點灰塵...
軍火組織的二把手,本是廢棋一枚,卻在任務失敗後死裡逃生,在半年的時間内從失敗者做到了二把手的位置,沒人知道她的真實姓名,軍火組織的人隻稱呼她為“顧問”,因為隻在海邊港口做交易,而且成功率極低,稍不高興就射殺全部來交易的人,被稱作軍火的塞壬。
盡管如此,還是有不少組織前仆後繼找她來交易,隻因為她家軍火的質量是最上乘,而且隻要交易成功,還附帶塞壬小姐的貼心教學服務。
“你約了兩撥人做交易!?”男子站起身,看了看顧問,又看了看琴酒,憤而怒起,“好啊,哪有你這麼做事的?我要揭發你...”
男子話沒說完,胸前先綻開一朵花。
顧問眯了眯眼,有些煩躁,看着男人倒地不起的樣子,用還冒着煙的槍撓了撓頭,看向琴酒。
“第一個交易者失敗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眸子黑如深海,索人性命。
琴酒輕笑一聲,點了支煙,對身邊的伏特加招了招手,遞上來四隻黑色皮箱。
“雙倍價錢。”
顧問眼睛亮了亮,又狐疑的看向他。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果不其然,琴酒又補充道:“你要教會我所有的人,用這些槍。”
顧問的槍都是改裝的家夥,射程長,間隔短,便攜帶,易瞄準,但若沒有她的指導,很容易走火導緻使用者身亡...之前有個搶了她軍火沒付錢的家夥就是這麼被滅了整個組織。
“成交。”她皮笑肉不笑的抿了抿嘴,嘗試對琴酒展現友好笑容,不過是教學而已,好說。
“希望你的人沒那麼容易就死掉。”
琴酒回以一個相同的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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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被蒙着眼待到了組織的基地,在距離市區很遠的地方,車子在盤山,耳邊有樹林森森作響,有人稍微打開了副駕駛的窗戶,帶有海水味道的風偷偷跑了進來。
“把窗戶關上。”
“是...大哥。”
院中厚重的雕花大門緩緩打開,略帶年代感的聲音在顧問耳畔響起,車子緩緩停在建築的正前面,這裡似乎是一個荒蕪的地方。
伏特加将顧問從車子後座拽了下來,交到琴酒面前,琴酒打量着那人依舊無所謂的神情,輕哼一聲,沒言語,隻是推着她進了建築中。
分不清建築有幾層,但她在走到二層的時候被人從後面撤下了眼罩,突然來到的光亮令她有些不适,面前擡起眼,看向自己的面前。
隻是一扇門而已。
顧問回頭看向琴酒,問,“這是我的活動範圍?”
“還有地下室。”琴酒冷聲答複,眼中帶着警告,“等你的軍火到位,我才會帶你去地下室。在那之前...”
伏特加了然,打開了那扇房門,毫不客氣地将顧問推了進去。随着房門漸漸被關閉,琴酒的臉也一點點被黑暗籠罩,他輕蔑地瞥了顧問一眼,又點燃一支煙。
“你就老實的待在這裡吧。”
門“砰”的一聲被狠狠關上,顧問微微垂眸,看着狹窄的隻能放下一張床,還沒有窗戶的房間,狠狠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