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組織一直有合作的某金融家,近來不僅行事張狂,甚至拖欠多筆交易的尾款,屢次催促之下依舊拒不合作,惹得上頭某位大人幾極為憤怒,當即決定掠走其即将準備拍賣的名家名畫,并在之後将其殺死,以示警告。
主要起一個殺雞儆猴的作用,金融家不是什麼大角色,殺掉他于組織而言比殺叛徒還要簡單,無後患無憂慮,是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任務。
“但是啊,就這麼個簡單的任務,居然要三個人一起出嗎?”我拖着長的有些過分的裙擺,看向難得打扮精緻的萊伊和蘇格蘭,“你們組織這麼不懂得人力資源分配嗎?”
拍賣廳禁止吸煙,萊伊的臉色說不上好看,但聽到我無語的聲音後依舊輕笑一下,一身西裝被他穿的挺拔好看,“不要試圖搞清楚琴酒那家夥的心思。”
身後的裙子被人攬起,側過臉,注意到是蘇格蘭不動聲色地幫我将麻煩的長擺收到了一側,讓我走起路來不那麼别扭。
“不過,我們的确很少一起出這種等級的任務。”蘇格蘭走在我身側,聲音淡淡,“或許,這裡沒有看上去的簡單。”
“多加注意吧。”
宴會廳裝潢豪華,是之前演奏廳改裝而成,華麗的水晶燈綴在頂部,周圍被中世紀壁畫包圍,兩側垂下幽幽紅色綢緞,懸在半空,被路過的風吹起,宛如嬉鬧的精靈。
暗殺任務在拍賣結束後,竊取任務要在暗殺後,等待的時間過長,我百無聊賴地看向蘇格蘭,他精準接收到我的目光,遞給我一杯氣泡水。
“槍都準備好了嗎?”
“萊伊負責的,已經放在不會被查到的地方了。”
我抿了口氣泡水,萊伊去二次确認暗殺點了,隻留我和蘇格蘭在這裡。
“你和萊伊,相處的很好。”蘇格蘭依舊是淡淡神色,手指卻不自主的在香槟杯上敲了敲,“那天琴酒說...”
萬惡的琴酒。
眼看着他又要提琴酒那天沒頭沒尾的那兩句話,我急忙将氣泡水放到一旁,拉住蘇格蘭的手,不容拒絕的帶他滑向舞池,在一段從沒聽過的音樂聲中随意舞動起來。
“你怎麼總是想琴酒的話?”我微微皺眉,沒好氣的看向他。
蘇格蘭比我高出不少,此時卻任由我拉着他,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眼中倒映着宴會廳的光,“我隻是,想問一下你是不是真的這麼想。”
“這很重要嗎?”
“嗯,很重要。”
我愣了一下,蘇格蘭趁我出神之際,骨節分明的手掌牽住我的手,另隻手虛摟住我的腰,輕輕帶着我在舞池中跳了起來。
主動權被調換。
“我很久沒見到你了。”他身上好聞的味道一點點靠近我,像是幼年午睡後會随之醒來的香氣,“我不敢說自己還了解你這種話...無論是性格還是喜好,在我不在的這兩年,你也會變化的吧?”
“所以,對于你是不是喜歡萊伊這點...我很在意答案。”
他又那樣看着我,好不躲避的,似乎想直接看穿我的内心。
我忽然意識到,hiro似乎也變化了不少。比起溫柔細膩,兩年的卧底生涯讓他增添了不少的凜冽與強勢,像是盛開在雪夜懸崖的花。
“我才沒那麼容易改變。”我也如此回望他的眼,給了他答案,“更何況...比起喜好,我更有可能變得是性格吧。”
蘇格蘭聞言,突兀笑了下,似乎是想起警校時候我們一起的惡作劇。
“你也不想想,我這兩年都在被誰看管着。”
提到高明,蘇格蘭眉眼都柔和下來,“你來卧底,高明哥...”
“他不知道。”
我微微垂眸,将那個夜晚的一切收進心底,不願去想高明哥是否會因為我的離開而難過。
蘇格蘭沒再說話,悠揚的古典樂緩緩流動,燈光流傳,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下。
回過頭,是萊伊。
他微挑了下眉,又對我們揚了揚下巴。
“位置都檢查好了,準備入場吧。”
音樂漸停,主理人走上舞台,全場的聚光燈都落在他的身上,聽着他一件件介紹起今天的拍賣品。
“拍賣結束後,會有交接的時間,到時你去控制得主,我去拿畫。”萊伊低聲和蘇格蘭說着任務分配,又悄然遞給我一個冰涼的物件。
我接過來,借着燈光一看,發現是一把小巧的22馬格南左輪手槍。
“你...”我愕然的看向萊伊。
“藏起來。”萊伊沒看我,隻低聲解釋,“暗殺行動前,你會有半個小時左右獨自一人的時間。”
“蘇格蘭說得對,這次行動或許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你需要一把武器防身。”
說完,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台上,而被我藏起的槍上纏繞着他的經常抽的香煙味道。
今晚不少人都是帶着拍賣目标來的,流程走的很快,不一會兒便到了那副名畫的順序。
那幅畫不負衆望地拍出了高價,擁有者和拍得者都接受了衆人的掌聲。坐在我身側的二位男士對視一眼,悄然起身隐匿到黑暗之中,貓眼那位離開前拍了下我的肩。
簡單的任務。
...
但,是不是有點過于簡單了?
一切順利的像是被編排好,沒有任何阻撓,沒有任何曲折,要知道來組織出任務比我抓小偷還簡單,我真不如一畢業就叛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