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槍被我藏在裙擺之下,此時竟莫名的有些溫熱,似乎在警示着我什麼。
但周圍一切都沒有變化,拍賣還在進行中,有序的...
“啊——”
台後忽然傳來一聲惶恐的尖叫!
全場的注意瞬間全被吸引過去,本穩穩坐着的人群一個接一個站起身來,将本一覽無餘的視線全部遮攔。
“砰!”
“嘩啦——”
頭頂的吊燈忽然墜落,水晶制品碎開滿地,下面人群紛亂尖叫起來,宴會廳的燈光瞬間變得昏暗,誰也看不清楚前面究竟是什麼,隻知道要想活命就得先逃出去。
“請大家不要慌張!有序撤離!”
主理人還在台上,想要勉強維持秩序,但誰還有閑心聽他講什麼,一個個穿着華麗的人此時抱頭鼠竄,不知誰正好撞到了燈光控制器,本就隻剩下微弱壁燈的宴會廳正式陷入完全的黑暗。
滴答。
滴答。
香槟塔在混亂中倒塌,黑暗中人們的尖叫都被削弱,隻剩下液體流淌的聲音。
我一點點向牆壁邊緣走去,黑暗中想要自保,必須先确定不會有人從身後攻擊。
雖不知這場騷動究竟是奔誰而來,但我還是小心為上,直到貼住牆壁,我才稍微長舒口氣。
不知道在場哪位又得罪了哪家,但這一切都和我無關,我充其量是個過來幫忙的質量監測員,隻要躲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這麼想着,我摸黑走向剛剛路過的長桌,想幹脆藏在長桌下面,等會直接去暗殺處和蘇格蘭他們回合。
邁出一步,高跟鞋踩到滿地破碎的玻璃。
咔嚓。
玻璃摩擦的聲音在黑夜中格外清晰,我呼吸一頓,忽然覺得面前又黑影閃過...
頓然間,刺骨的寒意驟然襲來!
突然的襲擊逼近,我下意識擡手躲避,來者攻擊毫不收斂,招招直逼緻命位置。
不是吧...我隻是個路過的...
故事走向越發怪異,來人攻擊越發避之不及。
我看不見襲擊者招式,越發難以招架,完全被逼入困境之中。
我咬咬牙,手指在隐藏的槍支上流連片刻,在黑暗中按下扳機或者換子彈于我而言并非難事,如此一來,脫身輕而易舉。
但黑夜流連,周圍還有人群躲避逃走的聲音。
不過都是紙片,就算開槍傷到誰也無妨。
開槍吧,绫辻...
心中有個聲音在對我低聲喃喃,好似海中塞壬的歌謠,在虛無的海面上伴随飄渺的白霧,一點點将人侵吞入腹中。
我咬了咬牙,手指一點點按下扳機。
奇怪觸感突然降臨,一點點落在我的指尖,好像幼年午睡後的榻榻米,上面留存着最懂事的人的溫度。
有人在歎息,而我終于還是松開了扳機。
但不過走神片刻,剛剛還漸漸逼近的人卻忽然消失了蹤迹。我微微蹙眉,卻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
...等等,這家夥不會是認錯任務對象了吧...
我咋舌,拍了拍手,心中暗暗吐槽:從沒見過這麼不專業...的...殺...
...殺手
有什麼東西被刺入我的後頸。
疼痛。
眩暈。
冰涼的液體被注入,而我就像個吸水海綿,将不知名的東西全部吸入體内。
意識漸漸混沌,我用盡全力咬住舌尖,腥甜味道在口腔綻開,卻無回天之力,隻能任由自己無力垂下雙臂,就在即将摔倒在地的刹那被人接住,又被毫不客氣地攬在懷裡。
那人并沒繼續攻擊,隻是趁着無光與混亂,将已經癱軟的人拉到一旁。
窗邊帷幔厚重,他稍稍撩起一角,和同夥表示結果,卻在月色下,不經意間看到了懷中人的臉龐。
随即,那黑夜冰川般的臉如融化般顫動,指尖懸停,輕輕的,又難以置信的戳了下她的臉。
“...怎麼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