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長壽婆完全是騙局?”琴酒昂首,看向過來做藥品研發彙報的雪莉,煩躁的将手中香煙碾滅,“為了個騙局紛紛前往...呵,我看那群家夥,真的是笨蛋居多。”
雪莉靜默,看着他用電腦翻看起愛爾蘭傳來的人名單。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名看的人眼花缭亂,琴酒又點燃一支煙,将文件發送出去。
沒看到接收人是誰。
雪莉半退一步,“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等下。”琴酒擡眼,眼神凜冽,如狩獵孤狼,在雪夜将雪莉圍剿,“還有什麼别的,要和我說吧。”
“出任務前,我囑咐過你的那件事。”
調查愛爾蘭。
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彙報給我。
雪莉腦海自動回憶起那個夜晚琴酒的話,黑漆漆的槍口被抵在姐姐頭頂,但她還是緊緊保住自己,護在她的懷裡,就算子彈真的射出,也會被她的身體先抵擋一道。
明明姐姐也在害怕,在顫抖,卻還是和自己耳語,說姐姐在這裡,志保不要怕。
笨蛋。她有什麼可怕?她于組織還有用處,琴酒威脅她,卻不會真的動手...姐姐就不明白嗎?一次兩次,為什麼總要護在她的前面?
為什麼啊?
“因為很在意你啊!”
大概是因為這十幾年的人生中少有人和她如此大聲說話,那個聲音就這麼蠻橫的留在她的腦海,留下炙紅的烙印,如說出這話的那人一般,有些霸道不講理,卻莫名的可靠又令人心安。
明明才認識不過幾天,為什麼莫名的對她好,又為什麼說她很重要?
是在騙她嗎?
還是,真的在展露真心...
“雪莉。”
琴酒等的有些不耐煩,他覺得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挑戰他耐心的底線,這壞毛病究竟是因誰而起的?
雪莉眼眸微動,退後的步伐卻停了下來,“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琴酒聞言冷哼一聲,“你确定?”
“我沒必要為她隐瞞。”
火光明滅,在琴酒的指尖閃爍。他眯了眯看,看向雪莉。茶發女孩還是冷漠神情,與出發前沒有一絲不同。
“蘇格蘭和愛爾蘭相處的怎麼樣?”
“不清楚。”她面不改色,“蘇格蘭基本不講話。”
琴酒的房間在别墅的頂層,最裡面那間,平日少有人來。因此外面的走廊上空曠無比,雪莉走在其中,能聽到腳步聲清晰的回響。
按下電梯,她有些洩力的靠在電梯壁上,冰涼的溫度傳來,叫她有些疲憊的閉了閉眼。
再睜開,視線卻不自覺地向數字“4”看去。
暗紅色的4,沒有被按下的4。
她忽然覺得颠沛麻煩的幾日人魚島生活是如此轉瞬即逝,會有人對她喊叫,完全的保護,甚至把她當作小孩看待,這明明是她最讨厭的,卻在這幾天莫名的接受着,甚至因此不安着。
隻是雪花才感受到溫度,就又回到嚴寒之中。
雪莉裹緊了長款大衣,潔白的臉頰不自覺向衣領内縮了縮。
手指在4上停頓片刻,終究還是按下了1,随後輕聲的,向别墅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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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單,我已經給琴酒發過去了。”
我蹲在壁爐前翻找木柴,剛住進來那幾天我就盯上了這個壁爐,想着冬天點燃了肯定暖和...不過這個冬天都要過去了,我還一次沒有用過。
當時萊伊抽着煙,神色淡淡的和我說,這個壁爐從沒人用過,更别提儲存柴火...好吧,其實我也沒抱着它真能用的心...
不過,這裡的柴好像是新的...是誰準備的?
壁爐被如願點燃,火燒的旺盛,光芒照亮整間會客廳,比過燈光。
“是那個?”蘇格蘭問。
“當然。”我滿意的拍了拍手上的灰。
名單上的名字如琴酒所料,的确很多高官政要,商界大亨,或者名家後人,部分名字時常出現在新聞上,也有部分名字隻有調查後才知道其背後是誰。
蘇格蘭的聯絡人在回程路上幫我們緊急确認了一些不知名人士的身份,并問詢我們這份名單是從哪裡得到,又要有什麼用途。
海浪滾滾,我在他問完問題後就挂斷了電話。
“先什麼都不要告訴他。”我和蘇格蘭說。
不是我真要叛逃警界,隻是怕問者别有用心。蘇格蘭究竟是因何暴露身份,這點漫畫中還并未确切言出,但警察的身份早在他接到任務時就完全被銷毀,組織不可能有機會得到那份資料,所以如果他的身份遭到暴露,有極大的可能是因為...
警方中,也有組織的人。
我不敢斷言,卻覺得不要事無巨細的彙報,多少要在自己手上留有籌碼。
蘇格蘭思索片刻,沒有追問,選擇尊重我的決定。
于是我将拍攝下來的名單做了更改,隻将那些風評一般且常常在電視上露臉的家夥們的名字留在了上面,之後編了些尋常人名作為補充。
誰說人魚島隻有高官政要才會前往,平民百姓明明去的更多...更何況今年遇到風暴,名流之輩不出現才是理所應當。
真實的那份名單被我留下,如果哪日它真有稱得上“發揮價值”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