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銀月劃破空氣,發出嗡鳴,在黑暗的房間閃過。
匕首正面倒映着我,反面...
倒映着一個陌生的女人。
我皺眉看向她,房間昏黑,看不清楚她的臉,隻能聞到她身上過于好聞的味道,像是遊蕩在玫瑰花圃中。
但那味道可說不上和善,她輕笑一下,手掌迅速掐過我的後頸,脆弱之處被她輕易掌控,如此将我推回床上,手臂扼住我的喉嚨。
“咳...”窒息感與反胃感席卷而來。
我眯了眯眼,加重手上力度,鋒利的匕首即将劃破她的臉頰...
“好了,好了,親愛的...放下你的匕首吧,我沒有惡意。”
女人聲音像是醇厚的紅酒,長發拂過我的臉頰,撲面而來的危機感瞬間消失不見,仿佛剛剛一切都是我的錯覺,都是我的惡意揣度。
我才不松手,女人了然一笑,松開了對我所有桎梏。
空氣被返還,我深吸口氣。
女人纖細手掌卻依舊按在我的胸腔,将我困在她身下。
“我隻是來找你幫忙的...順便,打個招呼而已。”女人發絲越發靠近我的面頰,身上好聞的味道近乎讓我眩暈,我感覺到她的溫度越發靠近...
“嗯?你閉什麼眼?”
女人含笑的聲音響起,我試探的睜開一隻眼...
屋中不再被黑暗籠罩,我床邊的小夜燈被她打開了。
漂亮的像是維納斯女神般的女人朱唇輕抿,銀白色的頭發好似散發淺淡光芒。
“我怕燈光刺眼。”我正色回答。
女人挑眉一笑,“還沒自我介紹,我是貝爾摩德。”
“愛爾蘭。”我低聲回答,又看向她,“所以...你可以從我身上下去了嗎?貝爾摩德。”
她眯着眼裝沒聽見,将我沒收起一點的匕首推開,“我在美國活動的多,人手不在日本這邊,所以過來完成任務,總是需要琴酒的幫助。”
“不過和他開口前,我看到了你...當時我就覺得,我們一定能相處的很好。”她說着不知真假的話,一雙眼雖然笑着,卻帶有濃重的審視色彩,“你覺得呢?愛爾蘭。”
我皺眉,“我并不想和第一次見面就如此不愉快的人合作。”
“不愉快嗎?呵...”貝爾摩德笑了下,“我倒是很愉快。”
“松開我,我的匕首已經被你推開了。”
“但是你枕頭下的槍已經上膛了。”
“...那個也收起來,可以松開了吧?”
“嗯...誰知道你那個可愛的小戒指會不會傷到我?”
閉了閉眼,我摘下戒指,和那雙冰藍色的眼睛對視着。
“你真是個好說話的乖女孩。”貝爾摩德擡了擡下巴,依舊沒有松開我,“不過,在拒絕我之前,先聽一聽我開出的條件吧?”
“再差也不會比琴酒給你的待遇差了...畢竟,不是誰都會在衣櫃中藏一把可以遠程操縱的槍的。”
最後那處也被發現。
我舉了舉手,松開藏在身下的手機,貝爾摩德也放開了我。
她整理好衣服,站在我的床邊,陰影落在她姣好的面頰,一半落在光下,一半隐匿黑暗。
“你怎麼發現的?”
“聲音,愛爾蘭,聲音。”她看向我,手指劃過耳朵,“我對聲音很敏感,所以能發現...但你藏得算不錯了,一般人在發現前,早被你殺掉了。”
“防守這麼足...看來,你活得很不安。”
呼吸停頓一霎,我若無其事的揉了揉眉心,“在琴酒身邊,誰能活得安心?”
此話一出,引得貝爾摩德同意般的笑了聲。
“好了,親愛的,談正事。”她遞給我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個面向陰郁的男人,“知道他嗎?”
我借着小夜燈的光看,“...在新聞上見過。”
“要殺掉嗎?”我問貝爾摩德,有些疑惑,“就算是這種人物,以組織的能力,派個人潛入再殺死,也并非難事吧?”
貝爾摩德抱着胳膊,拿出支煙,頓了下,問我介不介意,在得到否定答案後将其點燃。
打開窗戶,浠瀝瀝的雨悄然落在窗台。
“是要殺掉,但不能直接殺掉。”
“這人,是組織一手捧起來的。但如今卻因為資金問題反過來威脅組織,說如果不能提供更多的資金對他給予支持,便要将手中一切關于組織的消息都交給警方。”
我又看向照片,忽然想起新聞上說,這人在競選國會議員。
“他自己也知道這個行為會惹惱組織,甚至會被直接殺死,于是又說,他已經将這些關于組織的消息藏起,如果他死亡...那些消息依舊會有人替他送出。”
“所以,我需要有人接近他,獲得他的信任,找出組織消息的藏匿處,以及會在他死後替他送消息的人...”
一道雷鳴閃過,貝爾摩德臉上忽明忽暗,剛剛的笑意蕩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閃而過的陰霾危險。
“這些家夥,全部要處理掉。”
雨又大了起來,連帶狂風陣陣。貝爾摩德靜靜抽着煙,直到那支吸煙燃盡,她收起臉上神情,抱着手臂看向我。
“愛爾蘭,這可是...”她聲音微微一頓,像是詭秘小巷的引路人,在無盡深夜執一盞燈,在迷魂花香中,将人帶入其中。
“Boss吩咐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