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是胡鬧!”
加茂英和瞪着加茂佑,她身後嘴角帶疤的少年抱着手臂看天,站在這裡格格不入,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模樣。
在禅院甚一獨自一人回歸後,他便意識到自己的女兒肯定又幹了什麼惹人生氣的事,一直提着一顆心,而他看見加茂佑隻是平平無奇地散了頭發帶着一個面生的年輕人回席還覺得奇怪,她似乎并沒有幹什麼出格的事情。
直到加茂佑開口,表示要把自己身後那個陌生的少年帶回去當自己的貼身執事。
——從對方訝異了一瞬的眼睛中加茂英和可以确定,加茂佑在說這話之前絕對沒有跟對方商量過。
禅院直毘人也有些迷茫,他從自家孩子那裡知道加茂佑碰上了禅院甚爾,但他隻想過兩個人一言不合打起來要怎麼收場,沒想到還有這種展開。
“怎麼了,為什麼看着我?不行麼?”
加茂佑毫無自覺地問道。
禅院直毘人第一個反應過來,堆出客套的表情道:“能被加茂小姐看上是他的榮幸,隻是這孩子向來性情暴躁,隻怕一不留神傷了小姐。”
“這種事無所謂的。”加茂佑随意地擺了擺手,“那麼人我就帶走了。”
禅院甚爾冷眼看着他們交涉,他毫不意外禅院直毘人會答應這個荒唐的要求,畢竟在他們眼裡與加茂佑交好的價值可遠遠大于他這麼一個棄子。
加茂英和苦笑,今日一過,加茂佑強搶了一個俊美的同齡男子回家的留言估計是攔不住了,給她定下婚配的難度又加大了,禅院甚一也很顯然在抵觸與她待在一起,不知這是不是她的目的。
咒術師的傲慢決定了他不會把禅院甚爾放在心上,即使聽聞天與咒縛給了他超強的肉.體,但在強大的咒術面前還是不值一提,帶走這個年輕人除了有些荒唐之外,其實也還能接受。
加茂佑這樣想一出是一出他也快習慣了,不會再像最初那樣感到精神虛弱。
禅院甚爾的去處就這樣三言兩語被敲定了下來,好像贈送一個不受歡迎的小物件一樣輕易。他斂去眸中寒意,把手揣在袖子裡,吊兒郎當地跟着加茂佑離開。
返程的汽車在加茂家古樸厚重的正門前停下時,先下車的是一個令留守本家者都陌生的少年。他衣衫不整,嘴唇紅潤,卻很自然地繞到了汽車的另一邊,彎腰替裡面的人拉開了車門,左手扶着門框,右手向前遞出。
加茂佑把手交到他的手心裡,隻是矜持地虛虛一搭,就這樣踏碎月光,目不斜視地籠着衣領邁入大門,拒絕了所有想跟過去的人。禅院甚爾不緊不慢地綴在她的身後,無視了周身凝聚過來或好奇或探究或震驚的目光,保持落後加茂佑半個身位的速度,拐過道路盡頭,隐去身影。
在所有人都看不見之後,兩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古怪起來,最後不知是誰先破功,“嗤”地一聲笑了出來,另一個人也繃不住了,大笑出聲,完全沒了剛進門時那副拿腔拿調的姿态。
“他們的表情還真可笑,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禅院甚爾嘲諷道。
加茂佑這一刻似乎是露出了真心的笑意,接話道:“不枉我特地讓司機繞到正門,我就知道那群蠢貨都會在外面傻等,好像很忠心似的,也不知道在表演給誰看。”
頭發和衣領是特地揉亂的,嘴唇是禅院甚爾特地喝水潤濕的,這個驚吓是特地為加茂家的人準備的。
除了想給他們一個驚喜之外,加茂佑也是為了用一個明面上的炸彈來掩蓋自己的真實目的,因此極盡張揚。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了加茂佑的院落外,等候多時的小侍女立刻竄出來替自家小姐開門。她們倆之間的熟絡程度似乎比加茂佑與其他任何人都要高,名喚小春的小侍女并不怕她。
“佑小姐,這是誰呀?”小春好奇地轉眼珠子,“要我說那句台詞嗎——小姐還從來沒有帶别的男人回來過,您是第一個。”
加茂佑忍俊不禁,敲了一下她的腦袋。
“我不在的時候你都看了些什麼...這是我帶回來的新執事。”
小春吐着舌頭應下,嘟囔着自己馬上讓人送執事服來,一邊又很遺憾地說,還以為能看見佑小姐包養男人了。
很沒規矩地說了幾句俏皮話後,小春就帶着加茂佑的外衣告辭了。夜班辛苦,她正是發育的年紀,加茂佑很少讓她值夜班。
“喏。”加茂佑一指家仆疊放整齊的男士衣物,“你的執事服,去換上吧。這個月的三十萬已經打到你卡裡了,剩下的月末結給你。”
“所以執事要做什麼?”禅院甚爾這才想起來問道。
加茂佑略略思索片刻,開口道:“比較簡單,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要負責家中古玩字畫的保養,知道哪些在增值哪些在貶值,要懂得茶葉、煙絲、名貴酒釀的鑒别與收藏,知道我衣櫃裡那些禮服的養護方法,能做日式與西式的正式餐點。另外,我有睡眠障礙,你要注意打造一點光亮都沒有的卧室,篩選室内香氛,加适量的褥子增加腰背的舒适度,每周都要清洗晾曬。哦對了還要記得給零食櫃和冰櫃增添應季的水果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