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說,禅院甚爾越面無表情,但室内的溫度還是一點一點地下降,吓得幾個來不及退出的家仆跪匐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
加茂佑好似沒有注意到禅院甚爾看死人的眼神似的,對他粲然一笑。
“當然啦,這些都不用你做。畢竟誰也不覺得我帶你回來是真的讓你當執事的吧,你做好你的小白臉就行。”
室溫恢複了,禅院甚爾冷笑一聲,抱着執事服轉去了側室。大概也是由于加茂佑特地在外人面前營造的暧昧不清的氛圍,加茂家把他的卧室安排在了加茂佑正卧的邊上,打開兩道移門就能暢通無阻。
換上制服的禅院甚爾看起來就像獵豹收斂了爪牙裝得人模人樣,那身侵略性被修身的西服很好地柔化,襯得他更像一個得體的小白臉。
隻是一說話就原形畢露。
加茂佑對他這身裝束還算滿意,總算放過了他沒再折騰,讓家仆去備兩份夜宵來——她今天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跟那群老古董坐在一起就夠倒胃口的了。至于為什麼是兩份,她不覺得正在發育急需營養的禅院甚爾會拒絕加餐,更何況假如真讓他站在邊上看,那場面也太違和了,讓人渾身不舒服。
不出所料,禅院甚爾很自覺地坐到了她的對面,抓了木筷。
“你們生活還真是舒服,樣樣都有人伺候。”他啧啧道。
加茂佑瞥了對方一眼,看他完全沒有要等自己先動筷的意思,已經開動了,打趣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有虐待身邊人的習慣,不給你吃飯呢...怎麼樣,要是心動了你也可以留下來,讓他們天天喊你少爺。”
“免了。”禅院甚爾頭都不擡,“我賤命一條過不了這種生活,還是您自己享受吧。”
加茂佑笑了一下沒再說什麼,拾起筷子撿了幾片熏肉放入口中。她雖然食欲不盛,但還是會認認真真地攝入每天必須攝入的營養量,讓自己很艱難得到的力氣不要因為沒好好吃飯而流失。
不過禅院甚爾坐在對面吃得實在是太香了,看着很下飯,難得讓她也多吃了幾口。若是讓自幼照顧她的老管家看見,估計會露出非常欣慰的微笑來。可惜老管家這兩天正巧告假回家,沒法在第一時間見到了。
兩個人都不說話的時候,場面還有幾分詭異的溫馨。
填飽了肚子後時間已經不早了,加茂佑還打算再看一些資料,禅院甚爾直接打着哈欠回房倒頭就睡。
不得不說這些奢侈的裝潢還是有它存在的道理的,住了一晚上禅院甚爾是神清氣爽,感覺骨頭都要被萬惡的金錢給侵蝕了。隻一點他不滿意,提出了把自己房間的軟鋪換掉,換成硬木闆,否則睡不習慣,腰會難受。
家仆們看加茂佑面色如常地點頭,趕緊去緊急運一塊硬床闆來。隻是這話傳出去,就變了味兒,白天不時有人以各種借口來看加茂佑帶回來的小白臉,露出一副有些崇拜又有點恐懼的表情,搞得兩個人都莫名其妙。
他們的體術課在第二天傍晚正式開始。
加茂佑在隻有自己人知道的地下室裡安置了一個放碟片的影院,但轉動沙發的第三塊皮革,才能走入真正的密室。
她曾在那裡放置了一些健身器材,如今都被推到一旁的軟墊下,騰出空地來迎接新的成員。
“隻有一點要注意,不要在看得見的地方留下傷痕,我還沒掌握反轉術式,不能消除痕迹。”加茂佑換了一身運動服,一邊束發一邊說道。
禅院甚爾“哦”了一聲,又問道:“怎麼,加茂家的人不讓你練體術啊,這麼鬼鬼祟祟的。”
加茂佑平靜道:“這你不需要知道,做你該做的就行了。”
禅院甚爾輕呵一聲,表現得也很平靜,沒有再多說什麼。他本來就對禦三家明裡暗裡的破事不感興趣,反正他隻管拿錢就是了。
他平靜的表情在第一次與加茂佑對練,一拳把她捶出兩裡地之後破裂。
“咳咳咳咳咳...咳呃......”
加茂佑吐出一口血,發出驚天動地的嗆咳,半天沒爬起來。
禅院甚爾這下是真有點意外了,想過加茂佑脆,但沒想到她真脆到這個地步。
面對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加茂佑,惡魔教練詫異道:“不是吧,你真這麼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