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質疑太菜後,加茂佑爆發出了更劇烈的咳嗽,一副受了重傷下一秒就要咽氣的模樣。
禅院甚爾頓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麼,咧開嘴笑了一下,把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加茂佑說的那句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你要死了嗎?”
加茂佑還在岔氣,躺在地上回嘴道:“還沒有,你很失望?”
這段對話一個字不差,但兩個人的形勢可謂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這讓禅院甚爾心情很好,看在對方給自己打了非常豐厚的工資的份上,他好心地走過去,彎腰準備把地上的少女拽起來。
加茂佑朝他伸手。她的頭發有點亂了,胸口還在劇烈起伏着,星星點點的血痕挂在她的唇邊,濺在她蒼白的臉上,有幾分觸目驚心,但又給她平添了幾分戰損的美感,直直撞入禅院甚爾的目光中,他眼底微微一動。
下一秒,加茂佑改牽為扣,一把扣住禅院甚爾的手腕,把全身體重壓在自己那條胳膊上,狠狠往下一拽——
沒拽動。
二人對視,危險警報頓時在加茂佑心中瘋狂拉響,她瞬間松手,一蹬地往後退去。
“我看你精神挺好的嘛。”禅院甚爾露出一個涼絲絲的冷笑,毫不留情地一腳讓加茂佑的後背撞上牆壁,震下一層牆灰來。
這一下是真讓她差點背過氣去,後背與腹部同時傳來劇痛讓她眼前一黑,有那麼兩三秒聽不見外界的聲音,也沒力氣去演出劇烈咳嗽的樣子,直接被消音了。
等她回過神來,就看見禅院甚爾若有所思地蹲在自己面前。
“這樣不行啊,這個教學模式好像有點太高強度了。”禅院甚爾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你是從來沒有練過體術嗎?”
加茂佑自動忽略了他的後半句,新奇道:“我還以為你會傾向于盡快讓我咽氣。”
“不至于。你給的挺多的,短期内我應該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了。”禅院甚爾道,
“嗯哼,我們甚爾可聰明了,一頓飽與頓頓飽還是分得清的~”加茂佑笑嘻嘻道。這樣的表情在她的臉上很明媚動人,可惜面對的禅院甚爾知道她内裡是個惡劣的惡魔。
“你要是能變成個啞巴該多好。”他的眼神一勾,似乎在切實思考把加茂佑舌頭拔掉的可行性,看得後者頭皮發麻,明智地跳過了這個話題。
後半場的訓練在禅院甚爾刻意控制了力道的情況下進行,加茂佑從不堪一擊到能在他手底下走上幾招,再後來體能耗盡一次倒得比一次快,直到加茂佑直挺挺地被撂倒了二十次,汗水打濕了全身的衣服,他才宣布今天就到此為止。
精疲力盡的加茂佑躺在地上,感受心髒劇烈地撞擊自己的肋骨,突兀地笑了出來。
禅院甚爾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希望自己沒有把她打傻。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一連串急促的鈴聲驟然炸響,加茂佑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急促道:“加茂英和怎麼來了。快,我們得回去。”
禅院甚爾給她搭了把手,但用力過度的加茂佑胳膊與腿都在輕微打顫,現在的狀态根本見不了人精似的加茂英和。
警報鈴聲跟催命似的還在響。
那是加茂佑在建造這個密室之時就留下的單項溝通工具,其信号發出器在她唯一信得過的小春手上,如果有人在她呆在密室時來訪,小春就會找機會打響警報,給她通風報信。今天這個頻率,來者是加茂英和無疑,而且他似乎起了疑心,小春摁得很着急。
加茂佑與禅院甚爾對視一眼,勾着他的脖子一把将對方勾到了自己的腦袋邊上。
“他們幹什麼去了?這麼久都不出來。”
待客的茶室裡,加茂英和不滿地問道,小春一面點頭哈腰替加茂佑打掩護,一邊在兜裡把警報器摁出了火星子。
在加茂英和徹底失去耐心之前,一串微微偏沉重的腳步聲傳來,旋即移門被打開,投下一片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