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确定要仔細問嗎?”
加茂英和一怔,擡起頭便看見禅院甚爾抱着加茂佑走了出來,那句話便是加茂佑一邊摸他唇邊的疤一邊漫不經心問的。禅院甚爾半敞着衣襟,好好的執事服硬是穿出了一股風塵味,加茂佑更是過分,頭發散亂不說,額頭上布了一層細汗,臉頰也是難得的紅潤。
這幅畫面給老封.建加茂英和一個狠狠的正面暴擊,他“噌”一下站起,倒退兩步,難以置信地用手指着他們。
“你、你們......”他氣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诶呀,老男人真可怕,脾氣好火爆哦,甚爾君,你以後可不能變成這樣,我會傷心的。”
加茂佑的指甲劃過禅院甚爾結實的胸肌,忽然感受到他的手在加茂英和的視線死角警告地擰上自己腰間的軟肉,差點驚呼出聲,原本暧昧的笑容險些變得面目猙獰。
幸好加茂英和因為她的畫面色鐵青,正在深呼吸控制情緒,沒有注意到這點小動作。
扳回一局的禅院甚爾放肆地勾起嘴角,面上一派尊敬,小心翼翼地将加茂佑放在團蒲上,自己則緊挨着她跪坐下來,好似對她百依百順,言聽計從。
加茂英和已經被加茂佑氣出經驗了,當下強行讓自己就當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認真地審視了一下面前兩個年輕人。
禅院家的小白臉一副沒出息的嘴臉,大概為了加茂佑的錢什麼都做得出來,這種貪婪的人不足為懼,難搞的還是隻有加茂佑一人,幸好自己一直留有後手。分析到這裡,感覺自己依然占據上風的加茂英和真的冷靜了下來,問出了當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佑啊,平時你怎麼胡鬧我都沒有管過你,隻有這件事不可以。”他做出慈父的表情,看得加茂佑一陣惡寒,“你們兩個...沒有做到最後吧?”
加茂佑知道他在打什麼算盤。禅院家估計又聯系過他了,他們是禦三家裡最封.建的,要是自己已經跟禅院甚爾睡了,那可就賣不出一個好價錢了。雖然完全看透對方的算盤,但現在還不到掀翻棋盤的時候,惡心人的功力她也不必加茂英和差,當下也扯出一個甜美乖巧的笑容來。
“怎麼會呢父親大人,我可是謹遵您的教誨,很潔身自愛的。”
她的語氣和笑容都甜蜜蜜的,但聽得禅院甚爾和加茂英和都莫名地起了一胳膊雞皮疙瘩。
不過加茂英和還是很滿意她的配合,話題一轉,切入他此行的真實目的。
“下個周日五條家有宴會,你要配合出席。”
加茂佑毫不猶豫道:“不去。”
“好孩子,不要任性。”加茂英和扯動臉上的肥肉,“我就知道你不會一口答應下來,這才親自跑這一趟的,别讓我再操心了,好嗎?我特地提早這麼多天告訴你,可不是為了讓你耍小箱子的。”
加茂佑感覺眼睛疼,趕緊轉頭看了兩眼禅院甚爾治治眼睛,這才慢悠悠說道:“家裡武器庫是不是上新了?我答應他要給他挑把趁手的咒具來着,您看什麼時候方便?”
加茂英和也很上道,知道這就是她的交換條件了。他一邊在心裡鄙夷加茂佑一見着男人就把腦子交了出去,一邊又暗自慶幸這樣的加茂佑更好控制,很爽快地答應下來,讓他們明天就去武器庫裡挑一件除特級咒具以外的武器。
加茂佑一看他表情就知道自家愚蠢的家主又在想什麼,但她不介意被誤會,對方越是輕敵,她的計劃就越順利。她本來就打算去親眼看看那個傳說中的六眼神子的,現在能多敲詐加茂家點東西來增強自己的勢力,還是賺了。禅院甚爾莫名多了一個挑武器的機會自然不會拒絕,即使沒有趁手的也一定有值錢的,拿去賣了也不虧。方桌邊三個人都很滿意,覺得達成了自己的目的,笑容都多了幾分真情實感。
“對了,下周日要記得穿晚禮服哦。”加茂英和假模假樣地叮囑道,“你想把他帶去也行,但要好好穿衣服,不能像今天這樣。我不是外人,被别人看見可不好。”
“啊呀,父親。”加茂佑笑得更加燦爛,“不會演慈父就不要演了,看着好吓人哦,說不定我一害怕就爽約了呢。”
加茂英和被她不留情面的話刺得有些尴尬,尤其是在看到禅院甚爾毫不掩飾的嘲笑表情後。但他的功力也不是一般深厚,依然挂着若無其事的表情,自顧自地往下講自己要交代的事情。
三個人三幅算盤在心裡打得噼裡啪啦響,加茂佑心不在焉地跟加茂英和客套了兩句,就讓小春送客了。深覺自己掌握女兒弱點的加茂英和格外好說話,一路上都沒有刁難小春,做出一副相當善解人意的樣子告辭了。
隻是在離開之後,他面上那副輕飄飄的表情便驟然消失,顯得十分陰沉。沉吟半晌,他喚來了一個有些歲數的老人,對他耳語了幾句,老人恭敬地點頭,幹練地退下。
如果加茂佑在這裡,那一定可以認出,此人正是從小照顧她長大的,比親生父親更像親人的那位告假回家的老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