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茂佑微笑颔首：“好的。沒事，我就随口一問。”

伊藤也就點點頭，側身告辭了。

一直在一旁聽着的禅院甚爾低聲問道：“你覺得她沒死透？”

加茂佑輕輕聳肩道：“當時那個大腦肯定是死透了，隻是有點擔心她狡兔三窟罷了。不過我有讓飛鳥一直在留意這個特征的人，這麼多年都沒見過，本來都快忘了的，今天的殺.手裡有一個術式很像重力的，這才想起來問了一嘴。”

單單一個沖擊波的威力不能直接掀翻加茂佑，她那時還中了一個使人重力紊亂失去平衡的咒術，這才險些墜樓的。

“嗯。别擔心，能殺她一次就能殺她兩次。”禅院甚爾捏捏她的肩膀。

加茂佑打趣了他一句，又道：“其實當時讓美香來看過，她的生命怎麼看都是所有可能性都歸零，所以我确實不怎麼擔心。走吧，我們都沒吃什麼，聽說今天有新鮮空運來的和牛肉，去嘗嘗。”

禅院甚爾拉了她一把。

加茂佑疑惑回頭，就看到他用拇指在自己的耳後摩擦了一下，帶出來一摸暗紅。

“别動。沾血了。”禅院甚爾拆了一包濕巾，用手扳住加茂佑的下颌。

柔軟的巾面仔細擦拭過那一塊皮膚，拭去已經幹掉的血迹，不知是奪取誰的生命時留下的證據。

濕巾被揉成一團，遠遠地準确地落入垃圾桶。

“好了，走吧。”

禅院甚爾道，他走到門口，卻沒有聽到跟上來的腳步聲。

“我還以為你會借機親我一口。”加茂佑站在原地沒動，朝他張開了雙臂，“真的不嗎？”

受到這種邀請，絕對沒有回避的道理，禅院甚爾擰身大步走回，俯身擁抱住了加茂佑，和她交換了一個激烈而深入的吻，直到加茂佑微微喘着粗氣，抵着他的胸口把他推開。

“口紅都花了。”她笑意盈盈地抱怨道，“我去補個妝，你去找和牛，然後在美味的肉邊上等我。”

然而，禅院甚爾真正走出去的時候，卻發現很多人都朝他側目，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順着其中一個人的目光往下看，才發現自己的衣領上不知何時被加茂佑印下了一個完整的唇印，明晃晃地昭示着存在感。

等加茂佑重新找到禅院甚爾的時候，他已經和好幾個加茂佑在海外的熟人都打過招呼了——無他，加茂佑那句“未婚夫”傳得太快了，大家都想參觀一下他。

看到禅院甚爾似笑非笑的眼神，加茂佑難得心虛地摸了摸鼻尖，自然地坐到了他的對面，拾起銀筷先喂了自己一口。

面前滿滿當當一盤子符合她胃口的食物都是禅院甚爾讓侍者幫忙拿的，以免她來了還得等。

兩個人低調地解決了這一餐，期間沒有人往他們眼前晃。這裡的人大多都是有眼力見的，看得出來他們不想被打擾。

在加茂佑解決最後的甜點的時候，這個慈善晚宴終于到了它的主題——捐款。

加茂佑随大流交給了侍者一張支票，上面的好幾個零一閃，侍者立刻微笑着送上祝福。

“感謝您對慈善事業的支持，您的善良我們有目共睹，願上帝保佑您。”

一尊天使擺件被送到加茂佑面前。

“您真是個好人！”

侍者誠懇道。

“…被人誇善良什麼的，好不習慣。”加茂佑把天使推向禅院甚爾，“讓醜寶幫我拿一下。”

禅院甚爾想到兩人都有恨不得把“我草菅人命不好惹”寫在臉上的日子，如今得到的這個誇獎倒是有些詭異感。

“嗡嗡嗡嗡…”

加茂佑的手機忽然在桌面上彈跳起來，她握住一看，是黑川美香打來的電話。

“她好像帶美佳出去玩了，我還想着給她們倆打包點好吃的回去呢。”加茂佑一邊笑一邊滑開了接聽鍵。

黑川美香帶着哭腔的聲音從話筒中傳出來。

“怎麼辦…怎麼辦…我好像殺.人了…”她的聲音聽起來惶惶不安，“好像是沒有咒力的普通人……”

加茂佑眼神一凜，與禅院甚爾對視一眼，她捂住出音孔，低聲問道：“别怕。你在哪？我現在來找你。”

電話那頭傳出斷斷續續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