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吧。”禅院甚爾聳肩,“還有一些可能不是他們幹的,也可能已經被賣掉了或者處理了...總之,高田的孩子我找到了,其他一個一個核對去向就不是我們的活了。”
加茂佑點頭,把一個從瞎眼男人身上搜出來的手機遞給了小高田,讓他打電話報.警。
那孩子卻指着一個角落怕得瑟瑟發抖。
加茂佑順着他的指頭望過去,那是一隻很低級的咒靈,看起來像是剛剛誕生。
不出所料的話,是這夥人.販子最近這段時間将這一塊作為據點,由他們的惡意硬生生培養出來的。
那個咒靈很弱很弱,禅院甚爾走過去一腳就踩死了。
小高田愣了一下,頓時露出崇拜的神情來,仰頭盯着禅院甚爾與加茂佑,感覺他們是神仙下凡。
加茂佑看他呆呆的表情覺得挺可愛,便順手搓了一把,然後再次示意他報.警。
這裡附近一條路的監控都是被人.販子團夥自己損壞的,眼下并沒有直接證據可以追溯到加茂佑與禅院甚爾的身份,反倒是他們作繭自縛了。
至于後續怎麼應付查案的警.察,高田小姐說包在她身上了,加茂佑倒是不擔心。
小高田乖乖打電話去了,加茂佑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很聰明,隻字不提加茂佑與禅院甚爾的存在,隻說完關鍵信息,便挂了電話。
這個孩子身上似乎有咒力流動,但極其微弱,不一定能覺醒術式——一看就是“飛鳥”資助的培訓基地應有的成員,加茂佑琢磨着回頭就讓高田把孩子送他們那兒去,多少接受點正規教育。
“你盯着他看了好久。”禅院甚爾忽然出現在加茂佑的身後,“你喜歡小孩嗎?”
加茂佑被他猝不及防的話嗆到了口水。
“等等——現在說這個?”加茂佑的聲音不自覺揚了起來,“這麼突然?”
禅院甚爾倒是鎮定自若:“不行麼?畢竟我們馬上要結婚了,說這個也不早吧。不過不談也行,反正都随你。”
在這個場景裡旁若無人地談論婚後生活着實有些詭異,加茂佑搖了搖手指,墊腳把禅院甚爾的頭發揉亂,然後去收拾掉自己和禅院甚爾來過的痕迹。
雖然說高田小姐有門路,但她還是願意給警.察們一些表面上的尊重——至少不要太過明目張膽了。
禅院甚爾跟在她身後幫忙,包攬了大部分髒活,黑色的手套都粘了灰。
即使被面具遮着臉,但加茂佑還是疑心自己在他的背影上看出了“高興”二字,隻是不确定他到底在高興些什麼。
收拾完了肉眼可見的痕迹,加茂佑也隐隐聽見了遠處傳來的警笛聲,她與禅院甚爾交換了眼神,後者會意,去威脅罪.犯們别多嘴,她自己則溫聲去安撫那些還沒有回神的一驚一乍的可憐孩子們。
等警笛聲又近了幾分,加茂佑與禅院甚爾利落地從兩邊的窗戶翻了出去,一個用胳膊夾着小高田一起鬼鬼祟祟陰暗地離開,另一個三步之内換了裝束,抓亂了頭發,大搖大擺地與警車擦肩而過,自然地離開。
走出一條街,兩人拐彎彙合,在小巷子裡用咒力把手套與鞋子都碾成粉末,換上備用鞋子,這才回到摩托車旁,打道回府。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加茂佑一隻手随意地隔着衣服在禅院甚爾的腹部畫小鳄魚,哼着歌閉上眼,享受頭腦放空的片刻。
小高田...小高田坐在最前面,在禅院甚爾腿間夾着。
不太安全,不推薦模仿。
不過禅院甚爾的勁兒倒是不至于讓小孩掉下車,一路平穩地回了旅館。
小高田腳一落地,就立刻被母親抱走了,加茂佑聽見他們壓低的哽咽聲,識趣地沒去打擾。她伸着懶腰回了房間,打算把自己好好清洗一番。
在那個地方待了太久,總覺得身上也有了臭味,她忍了一路了。
關門之前,她把禅院甚爾也踹去了浴室,探了個頭出來告訴小春晚上聚餐,然後便迫不及待地關上房門扯掉衣物,擰開水龍頭,讓溫熱的水流打在自己的臉上肩上,細密地流下來。
當加茂佑用毛巾包着濕濕的頭發走出浴室,便聽見自己的千紙鶴裡傳出很多人的聲音。
“怎麼了?”
她提高嗓門問道。
“你可算是來了。”五條悟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夾着加茂侑的笑聲,“這家夥找你半天了。”
加茂佑失笑,聽見禅院甚爾道:“勞駕,開個門。”
緩緩打開的房門背後,是抱着一大捧紅玫瑰與飛燕草的禅院甚爾。禅院甚爾的背後,是好幾個看熱鬧的腦袋。
“請問,能賞臉與我約個會嗎?”
他問道。
加茂佑忍不住彎起眼眸,眨眨眼道:“當然。但是——你要先幫我吹幹頭發。”
禅院甚爾行了一個不甚熟練的執事禮。
“樂意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