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白白的,像帽子一樣的東西,就是角隐?”
黑川美佳好奇地倚靠在高田小姐身上,指着婚禮備品問道。
“是啊,小美佳真聰明。”高田小姐笑眯眯地摸着她的腦袋,這些日子黑川美香一直被加茂佑監督着鍛煉自己的術式,探索極限,每天回家都累到癱倒,沒時間陪伴妹妹,倒是高田小姐與小姑娘熟絡起來,“不過呀,加茂小姐應該是用不上這個東西的,我準備把它從清單中剔出。”
美佳疑惑地歪頭,詢問其緣由。
“你看呀,這白布要包裹着梳子和黃色的花,意思是'藏起你的犄角',其實啊,是很傳統的老一套的東西,提醒新娘子到了新家要藏起自己的脾氣,一切以新家為重,做一個賢妻良母——小美佳你說,加茂小姐合适戴這個嗎?即使她無所謂這點背後寓意,想來另一位加茂小姐也不會覺得這個很有意思的。”
美佳恍然點頭,立刻換上了嫌棄的眼神,拉着高田小姐的手快步去看下一件備品了。
在美佳大逛特逛的時候,姐姐黑川美香正在加茂佑的手下連滾帶爬,汗如雨下,欲哭無淚。
“停一下停一下停一下!”黑川美香大聲疾呼,險險地躲開了加茂佑射出的血箭,一骨碌坐到地上不肯起身了。
她有意賴在地上,加茂佑一時間也拽不起她來,又好氣又好笑地推了她兩把,無奈道:“這才哪到哪兒啊...哎呀,我當年和甚爾對練的時候可慘多了,快起來,不許耍賴皮。”
“不不不不不!”黑川美香抱着身旁的柱子不撒手,“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大小姐你也休息休息吧,咱們不急啊,老闆,好老闆,我們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沒有多少來日了。”禅院甚爾進來時剛好聽到這一句,“難道我和佑的蜜月旅行你也要跟着去?”
黑川美香愣了一下,旋即哀嚎一聲捂住了臉。
加茂佑笑道:“行了行了...上午先到這兒,暫時放過你,我也要去接侑了。”
她扭過頭,很自然地拽過禅院甚爾的衣袖,眯起眼睛道:“你還記得你教我體術的時候嗎?下手可真黑,我一度想把你退貨。”
禅院甚爾咧開嘴角:“你可是自己要求的速成——現在就是想退貨也沒門了。不過,早知道我們會有今天的話,我就......”
“你就怎樣?”黑川美香聽得很來勁,一下子不累了,支起上半身,聽禅院甚爾的話音滿了,還急着追問他。後者卻被加茂佑捏了一下胳膊内側,把即将脫口而出的話給吞了回去。
黑川美香對上加茂佑不懷好意的笑容,一下子頭皮發麻,正準備打個哈哈糊弄過去,加茂佑卻重新撸起了袖子:“看來你已經休息好了?不錯嘛,恢複得這麼快,再來再來,這次要順利展開領域哦。”
黑川美香連聲哀歎,一道金屬的光波從眼前猛地逼近——
渾身金黃土黃夾雜的巨怪掀起驚天駭浪,瞬間凝固成危險而尖銳的金屬利刃,向一個頭發不馴服地支棱着的、還穿着睡衣的小小男孩撲去,一股無法令人忽視的惡意與殺氣随之籠罩下來。
那個男孩目測隻有三四歲大,手裡還捏着一個沒開封的果凍。他的眼睛又大又圓,亮晶晶地倒映出一抹寒光。
可能是太小,還不懂危險将至,他的臉上并沒有露出驚恐的神色,反而闆着小臉歪過頭,露出掩飾不住的好奇。
隻聽得“铮”一聲,那抹寒光終于露出它的本面目——
天逆鉾!
天逆鉾一下子撞開了利刃,使其在下一秒就變回了沒有殺傷力的海浪,眼看就要把小男孩澆成落湯雞,一把血色的大号雨傘忽然從他頭頂上撐開,完美地避開了這一波海浪。
加茂佑微微蹲下身,捏了一下小男孩的臉。海浪還在持續地傾瀉,她手裡仍然捏着“雨傘”。
仔細看去,才能分辨出,那哪裡是什麼“血色雨傘”,分明就是不斷奔騰的血液本身,表面在加茂佑的催化下迅速凝固,變得無比可靠,像一把真正的雨傘那樣遮蔽着他們。
眼看腳底下的沙子逐漸被海水打濕,加茂佑赤着腳抱起海膽頭的小小男孩,在沙灘上跳躍起來。雖然她的臂彎裡多了一個小孩的重量,但她的身姿依然靈巧地好像一隻飛鳥,就像她并非在躲避巨怪的攻擊,而是在海灘上翩翩起舞。
“媽咪,那是什麼呀?”小男孩用自己的頭發戳了戳加茂佑的臉頰。
加茂佑很快趕上禅院甚爾,把這個喊自己“媽咪”的小家夥放到他脖子上,輕快道:“是...我們這次旅行的專屬演出哦,惠不害怕吧?但是你要小心點,别感冒了,會很難受的。”
惠很輕易地接受了這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