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往枭谷的路上,清月就已經将新獲得的屬性點加在速度上,基礎排球技術也選擇接收,大量的知識與技巧融入腦海也隻是讓清月晃了下神。
眼下需要等待松田趕過來,銀發少女也不着急,惬意地坐在場邊長凳上看着枭谷訓練。
夏未交友廣泛,此刻正在和枭谷的經理們聊天。
“夏未,你表姐好漂亮。”白福雪繪戳了戳棕發少女的胳膊,貼在她耳邊低語。
“嘿嘿。”後者回以微笑,“那必須的。我就沒有見過比清月更漂亮的女生了。”
“就是有那麼一點冷淡,感覺不好接近。”白褔怯怯地瞥了一眼少女。
“安啦。“夏未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我第一次見到表姐也是這麼覺得,但其實她超好說話的。”
“赤葦你看見了嗎!剛剛那個球!”球場上,打出突破三人防守的直球後,木兔十分激動地看向赤葦京治,迫切想要得到對方的誇贊。
赤葦正在整理情報,聽到前輩這麼說,臉上的表情有些懵:“啊?”
木兔大失所望,轉而看向夏未:“夏未呢?你看見了嗎?是不是超帥氣!”
夏未也無辜地眨了下眼睛,她也沒有看見。
“你們一個二個!”木兔的積極性受到嚴重打擊,“哼,反正打出帥氣的直球也不會有人關注,我也不要努力了,接下來都不要給我傳球!”
“來了!木兔的消極狀态!”
場館内的所有人都露出一副,啊,終于到了這個時候了的表情。
夏未戳了戳清月:“就是這個了。”
這個是什麼?清月不明白。
“木兔前輩。”飼養員不得不站出來。
“赤葦,不要說了,今天的我相當失敗。”木兔望着自己的手掌。
明明之前還那麼有活力?突然就情緒低沉。銀發少女偏了下頭,這個時候做點什麼比較好?誇一下對方嗎?
想到就做:“剛剛那球我看見了,确實很帥氣。”
球場内仍舊喧鬧,排球撞擊地面,球鞋踩踏地面的聲音響個不停,但所有人都聽見了這句話。
“诶——”白福雪繪瞪大眼睛。
赤葦也詫異地望向出聲的少女,不敢相信一直沉默坐在一旁的少女會說出這番話,他還以為對方是那種什麼都不會放在心上的人。
“真的嗎?真的嗎?”木兔立刻滿血複活,圍着銀發少女轉個不停,“嘿嘿嘿,我就說剛才那麼帥氣的一球絕對有人欣賞!”
“赤葦,快給我托球,我今天一定要再扣兩百個!”
赤葦本人還沒有什麼反應,場内的其他正選回過神來,都一臉同情地看向他。
倒也不必用這種可憐的目光看着他。赤葦在下擺處擦了擦手背,沒想到木兔前輩的情緒一下子從谷底到巅峰。
難道是因為美麗的人說出的話更能激勵木兔前輩嗎?
“清月好厲害,一句話就讓木兔擺脫了消極狀态。”夏未忍不住朝銀發少女豎起大拇指。
“消極狀态?”
“就是木兔剛剛那個樣子啦,他經常這樣,看他打比賽就跟坐過山車一樣。好在隊伍裡面有赤葦,可以很好地調整他的狀态,不過看樣子清月也很在行呢?”夏未朝清月擠了下眼睛。
“實話實說而已。”
清月重新看向場上活躍的貓頭鷹,有些羨慕,也有些嫉妒。
“真好啊。”清月從旁邊撿起滾落到身邊的排球,用很低很低的聲音說了一句。
身邊的夏未沒能聽清:“清月剛剛有說什麼嗎?”
“沒有。”
“今川同學……”赤葦正想拜托對方将球扔過來,對方的手腕輕輕一翻,排球就以一個優美的弧度落到他的跟前,趕忙伸手接住。
“清月你還會打排球嗎!”夏未騰地一下站起身,不可置信地大聲道。
銀發少女也從長凳上站了起來:“我隻是了解一點。”
“哇,那個弧線超級漂亮!”木兔絲毫沒有吝惜自己的誇贊。
“謝謝。”少女颔首回應。
就在這時,口袋裡的手機再一次振動起來。清月摸出手機,一邊說一邊朝外面走去:“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夏未,枭谷的諸位再見。”
“清月再見。”
“今川同學再見,下次有時間繼續來枭谷玩哦。”木兔朝着少女大力揮手。
“有機會的話。”清月想到自己的任務,說不定之後有的是機會與他們見面,朝着衆人淺淺一笑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排球館。
場内靜默了一瞬。
“夏未,我沒看錯吧!剛剛今川同學,她是笑了吧!”白褔激動地抓住夏未的肩膀。
“啊?好像是的。”夏未也有些恍惚。
好不容易回過神的赤葦京治正準備招呼木兔繼續訓練,就看見平時咋咋呼呼的前輩正盯着少女離開的方向出神。
會對那樣的人心生好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清月從學校出來就看見熟悉的車輛停在不遠處,娴熟地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松田第一時間朝人看過去。
之前曾陪同姐妹倆去過一次清月,知道兩人對運動很感興趣,等待少女系好安全帶,他不由好奇地詢問:“枭谷在什麼運動項目很擅長嗎?”
“排球,今年也在為了全國大會努力。”
“真熱血啊。”松田随意感慨一句,就繞到自己關心的問題,“清月怎麼突然想要學習格鬥術的?”
“不是突然,一直都有這個想法,隻是最近變得更加迫切。”
“為了秋田雄的事情嗎?”松田做出猜測。
“有部分原因。”
真正原因還是為了應對接下來的裡橫濱之行。
劇作家的身份,更改松田的命運,她能夠寄望的隻有這個了。
作為沈清樾時,她不止一次想過,要不死了算了。不過那種情緒來得突然,去得也很快,刷完一套卷子,就沒了。
重活一世,她不像之前那麼頻繁地産生厭世情緒。
看向身側的青年,她腦子裡突然冒出了個無厘頭的問題:“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松田先生打算在最後的時間幹嘛?”
松田聞言一愣,偏過頭打量着面容依舊平靜的少女:“為什麼突然問我這麼奇怪的問題?”
“不想回答也沒有關系。”
“啧,你就不能多有點耐心嗎?”松田嘟囔一句。
清月聽了個分明,挑了下眉故意問道:“我的耐心很差嗎?”
卷發青年立馬咳了咳:“沒有的事情。”
“你剛剛說什麼來着?世界末日會幹什麼?我可能會先回趟家和父親吃頓飯,然後和萩的姐姐一起去祭拜萩,告訴他沒能在有生之年替他報仇,希望在地下見面的時候他不要太生氣。”
松田握住方向盤,眼神飄忽,好像真的投入到虛拟的想象中。
清月安靜聽着:”松田先生和那位萩先生的關系真的很好。”
“畢竟一起長大的損友。”松田回憶起幼時和萩原研二的相處畫面忍不住勾起嘴角。
“在完成這件事後……”卷發青年的聲音放柔,心髒微微加速,“可能會去找某個人表白吧。”
最後一天,如果什麼都不會做,他肯定會後悔。
末日到來,不會再有第二天,意味着被拒絕也隻會難過幾個小時,還可以很浪漫地同年同月同日死。
這樣會不會增加他們下輩子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概率呢?而不是現在的,漫長的,仿若天塹橫亘在兩人間的九年時間。
“……”清月搭在大腿上的手指猛地抽動一下。
她記起今日在校園裡,松田與迹部那怪異的表現。
靠着車窗,從鏡子裡窺見那精緻的五官。從異性的角度來看,這張臉美豔,很少會有人不愛這張臉。
是喜歡“他”,還是“她”?
久久沒有等到少女的回複,松田一時間五味雜陳,不知道是慶幸還是悲哀。
搖搖頭把那糾結複雜的情緒甩出大腦,松田啟動汽車:“我現在帶你去訓練的場館。”
“等一下。”清月出聲制止。
“是有什麼東西落在枭谷了嗎?”松田邊轉過頭去看少女,邊嘴上随口問道。
隻是他沒料到,剛一轉頭就對上一雙蒼青色的眼眸,目光灼灼,即便是隔着一層黑色鏡片,也能感覺到其中洞察人心的威懾力。
青年沒由來地慌亂起來。
“松田先生。”清月不知在什麼時候解開安全帶,身子前傾,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松田吞咽一口唾沫,往後避了避。
“雖然我來問很冒昧,但我想弄清楚一件事情。”她停頓了一下,探出手指勾下青年臉上的墨鏡,那寫滿了張皇的靛色眼眸徹底暴露在空氣中。
少女的聲音清清淡淡,說出來的話卻讓松田陷入短暫的暈眩。
她問:“你喜歡我嗎?”
喜歡!很喜歡!松田此刻隻想完全抛卻理智,将自己的心意和盤突出。
兩人間距離很近,近到松田可以感知到少女的呼吸,可這麼近的距離,卻沒能從對方臉上看出一絲絲被人喜歡的羞澀,她隻是平靜地,隻想知道問題的答案。
他早就知道不是嗎?清月對他沒有半分男女之情。
此刻問出來,是在暗示他?
那這個時候告白又有什麼用呢?讓他們的關系更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