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洗漱,走出衛生間的清月就注意到床上的手機正亮着屏幕。
這麼遠的距離她卻将上面跳躍的字符,看得一清二楚。手指點在眼睛上,這雙眼睛比她想象的還要更加強大。
“迹部的眼力還真是可怕。”清月喃喃自語,又想到從越前龍馬那裡得來的網球天賦,同樣都是萬裡挑一。
不二周助,手冢國光,又會給她帶來什怎麼樣的提升呢?還有其他人呢?
到最後她不會真就成了十項全能的運動天才,那樣的話應該很适合參加奧林匹克,為“國”争光。
……倒也沒那個必要。将腦子裡突然冒出的無厘頭想法抛在一邊,清月解鎖屏幕看清了新發來的短訊。
【他們已經出門了。一共四人,都是秋田雄一起打牌的小混混。他們的東西都是由我準備,□□的含量不高,我告訴他們大概隻需要五秒鐘就能讓人昏迷,他們信了。這裡還需要今川同學你配合一下。其次,他們身上應該有攜帶刀具,還請萬分小心。】
等她剛看完,下一條短訊又到。
【行動全程,他們都會和我聯系,當他們準備動手的時候,我會提前通知。】
【我知道了。】
合攏翻蓋,清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相當粗糙的“綁架遊戲”,也不知道那群賭徒會不會提前發現什麼不對勁。
從梳妝台上拿起一枚胸針,别在了衣襟上,銀發少女瞧着鏡子裡的自己,忽然就笑了一下。
将胸針後的隐藏機關打開,清月提着包出門。才走出大門,包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清月你出門了嗎?”電話剛一接起,夏未就迫不及待地詢問。
“嗯,你應該聽到了。”
電話的免提聲和耳機裡的聲音差不多同時響了起來,夏未松了口氣,還好這個竊聽設備沒出毛病。
“沒問題,我這邊都能聽見。”
清月胸前佩戴的胸針正是夏未給她的。上一次被人糊弄得個徹底,後面夏未反省一下,自己也不能被動地等清月的電話,萬一真出了什麼意外,電話不能及時撥通怎麼辦。
父母出于安全考慮,給她置辦過類似的定位裝置,也因此認識了一位研發者。她将自己的要求與對方說了,昨天才拿到成品,她就立馬迫不及待地将東西給清月送了過去。
值得一提的是,這件事情她還沒有告訴宮原咲喜子。
一想到媽媽知道兩人背着她做了這麼危險的事情,她立刻打了個寒顫。
“希望到時候不要被揍得太狠。”夏未輕聲嘟囔了一句。
“你說什麼?”清月沒聽清。
“啊沒什麼,我什麼都沒說。”夏未搖着頭回複。
“那就這樣。”
“OK,我會時刻注意清月你這邊的動靜。”
離家有一段距離之後,清月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惡意,距離相隔不遠。看來魚已經上鈎了。
隻是,她的步調不改,這麼拙劣的跟蹤技術,也想要綁架人嗎?即便秋田沙紀沒有告知這件事,她也會在秋田雄靠近的瞬間有所察覺。
她想象中的,最起碼要比現在更刺激一點。
清月心中生出無趣來,她真的有必要陪這群無能的人來玩這場“綁架遊戲”嗎?
順了下耳邊的頭發,繼續向前。
從居民區走到街道上,人流雖然不多,但時不時也會有學生或者主婦帶着家裡的小孩兒出門。
一路上倒也相安無事,除了……
”混蛋,你沒長眼睛嗎?”秋田雄對着撞到自己腿上的小孩兒毫不客氣地大聲咆哮。
他的眼睛因為激動和失眠充斥着紅血絲,那個撞到他的小孩兒起初被他給吼懵了,看到那雙眼睛後,頓時嚎啕大哭起來:“媽媽,怪物啊!”
“你這個不長眼的家夥!”吼着,秋田雄就捏緊拳頭準備給他個教訓。
好在身旁的同伴及時拉住他:“混蛋,你搞出這麼大動靜想幹嘛?現在人都看不見了!”
“有什麼關系。”秋田雄被扯住手臂有些不爽,“反正都知道她要去橫濱,不如提前去車站等人。”
“你怎麼知道她一定要去橫濱?萬一她臨時改變主意了呢?”
“你的意思就是不相信我女兒說的話喽?”
在她們起争執的時候,小孩兒的母親趕緊拉着人跑遠了。
“都怪你,我還沒來得及教訓那個小屁孩兒。呸。”望着狼狽逃竄的身影,秋田雄極不文明地朝一旁吐了口唾沫,頓時引得其他人投來嫌惡的視線。
他又一一瞪視回去。
同伴低聲咒罵一句,掏出手機給同行的另一位打去電話:“我們這邊把人跟丢了,你注意下車站門口。”
“嗯,我們會盡快趕過去。”
“走,去車站。”同伴扯了一把秋田雄。
“你女兒說她今天去橫濱是為了去找什麼偵探社?”
“對啊,怎麼了?”
“你女兒怎麼知道的?”同伴是昨天才被告知這件事。
秋田雄平時的表現就挺低智的,沒想到在這件事情上,居然還要不堪。要不是他真的缺錢也不會腦袋一拍就答應了。眼下把人給跟丢了也讓他上頭的腦子降了降溫,開始察覺到一些不對勁來。
“我女兒偷聽到的。今川清月和人聊天的時候也沒有偷偷摸摸。”秋田雄不以為意地回答。
“她一個大小姐找偵探做什麼?”
“電視上不都是說豪門是非多嗎?她找偵探調查點東西不是很正常?”
“……”同伴被這麼一說,覺得好像确實這樣。
“那為什麼非要去橫濱?”
“都說了是專門調查豪門的,那不得隐蔽一點嗎?”秋田熊信誓旦旦。
“這是你想出來的?”
“我女兒說得啊。”秋田雄現在也不用賠錢貨叫秋田沙紀了,還得多虧對方給她提供了今川清月的情報,一想到将人綁架之後可以勒索到的贖金,他就陷入無限的暢想之中。
等清月出現在車站門口時,第三人立刻注意到了她。
立馬撥通同伴的電話,壓低聲音:“頭兒,我看見人了。”
“把人跟緊了,我們也馬上就到了。”把電話挂斷,粗眉男人低聲啐了口,“○的,有錢人出行就是不一樣,這麼點路都要打個車。”如果綁架不成,就是血虧。
秋田雄和粗眉男人緊趕慢趕,總算和人一同坐上了前往橫濱的列車。保險地沒有和對方坐在同一個車廂,但也選了一個好位置,一直盯着銀發少女。
列車到站後,粗眉男人抓住秋田雄,低聲警告了他一句:“你給我注意點,别再給我鬧出之前的動靜,要是把人給我吓跑了,我就把你舌頭割了。”
秋田雄一個激靈,這才想起眼前這個人可不是像他一樣隻會欺負婦女和兒童,對方可是敢拿着刀和人硬幹的狠角色。
據說是因為和黑涉會裡的某個小頭目有過節才沒加入。
“知道,我知道。”他立馬伏低姿态。
少女的腳程不快,加上車站人流量大,他們即便耽擱了一會兒也沒把人跟丢。
這本就是少女計劃中的事情。
這已經是清月第二次來橫濱,當她走出車站的那一刻,系統的提示音就在她耳邊響了起來,是否進入裡橫濱。
其實她很想試試如果此刻同意了會怎麼樣,她是會在所有人眼中憑空消失嗎?不過想到身後還有幾隻尾巴,還是先把這群麻煩解決吧。
有過一次來橫濱閑逛的經曆,清月自然知道往什麼地方走更僻靜。
偵探社的借口也是清月想出來的,她總得給對方綁架她創造出一個絕佳環境。
見到少女避開人流,往偏僻地方鑽,秋田雄立刻眼睛放光:“我就說嘛,她肯定是要去找那種藏得很隐蔽的偵探社。”
”嗯。”粗眉男人敷衍了一句,“東西準備好了嗎?”
他說的東西就是秋田沙紀準備的□□。
“準備好了。”第三人是個像猴一樣的年輕人,手長腿長,是他們幾人中跑得最快的。
“你看準時機下手,我現在讓阿貴把車開過來。”
“交給我吧。”
“我做什麼?”秋田雄摸了一把頭。
“你什麼都不做。”
秋田雄被那種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看得心中一梗,怒火直往臉上燒,臉色漲紅,又在對方強烈的注視下,緩緩低下頭:“我知道了。”
如果不是秋田雄她女兒提供了情報,粗眉男人早就把人踢一邊去了。
粗眉男人看不起自己,秋田雄心中怒火無處發洩,隻能掏出手機給秋田沙紀發消息。
“乖女兒,多謝你的情報,我們馬上就要得手了,等爸爸拿到贖金,一定給你買新衣服。你要是氣不過也可以把人收拾一頓。”
秋田沙紀握着手機,在房間裡來來回回地踱步,怎麼還沒有消息。
當她第十次看向自己的手機時,屏幕終于亮了,她立馬掀開手機:“好!我現在就通知今川同學。”
周圍已經沒有人流有一陣了,僻靜的小巷裡隻偶爾竄出一兩隻流浪貓,發出一聲尖銳的貓叫。
清月一直目不斜視地往前走,直到她看見了一直皮毛雪白的貓咪正在撕扯不知道從哪裡叼來的半條魚。
毛色有點像小白,貓糧都準備好了,它應該不會挨餓。
“你也喜歡貓嗎?”身後一直跟着的人終于湊了上來。
清月轉頭,看向這個像猴兒一樣的男人。
“家裡有隻長得差不多的。”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和我一樣是專程來喂流浪貓的呢。”男人有些遺憾,漸漸朝着少女靠近,“你一個女生怎麼跑到這種地方來了,這麼偏僻,很容易遇到壞人的。”
“謝謝提醒,不過我有事情必須來這邊。不打擾你了。”
“唉,等等,看你也挺喜歡貓的,要不要試着給它喂一點小魚幹。”男人趕忙叫住清月。
少女有些遲疑,但還是沒有離開。
男人眼中閃過狡黠,從手提袋裡開始掏東西:“你等等,我把東西拿給你。”
兩人的距離已經很近。
“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味道。”清月突然開口。
男人的動作一僵,胡亂解釋:“這裡這麼多雜物,有味道很正常。”
“是嗎?”
“當然當然。”男人趕忙回答。
“我把魚幹包在手帕裡了。”男人從口袋掏出一張手帕,然後陡然朝着少女的臉上蓋了過去,另一隻手趕忙扯住對方的手腕防止對方逃跑。
或許是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少女完全沒想到前一刻還讓她注意安全的陌生人下一秒就變身惡人,她愣在原地,竟什麼反應也沒有地呆了一兩秒。
等反應過來,手帕中的□□又開始發揮作用,掙脫的動作也軟綿綿的,沒一會兒就倒了下去。
男人架住少女倒下的身子,趕忙朝身後的人做出一個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