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無可奈何,隻能對人進行眼刀攻擊。
“可惡啊,我怎麼一時間就想不起阿萩的糗事呢?”松田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以求報複回去。
同時,他轉向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心中呐喊:“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用這種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從進入居酒屋以來,他就沒舒服過。準确來說,應該是對上今川清月後。
羞惱,懊喪,他的情緒太多太複雜,到了連本人都理不清的程度。擡手地給自己續上滿滿一杯啤酒,沉默着和酒精較起勁。
他的事情也不過是酒桌上的插曲。
萩原研二是個非常風趣的人,女生們的注意力很快就從松田身上轉移。
女生們時不時就會被萩原逗得哈哈大笑。
清月不在其列,除去見到萩原研二的第一眼,她有所關注。
大多數時候的注意力都放在松田身上。
這位年輕的警官,此刻已經喝得醺醺然。
白淨的臉龐上肉眼可見地被酒精蒸出紅暈。
“喂,你……”松田突然将酒杯重重地落在桌上。
一時間衆人都顧不得交流,朝他看了過去。
松田卻旁人的目光視若無睹,直直地注視着眼前的人。
他所注視的對象——清月單手拖着下颌,語氣清淡:“我怎麼了?”
他就這麼愣愣地看着對桌的女性,半晌沒有下文。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故事到此為止時,松田語出驚人:“你剛剛是故意調戲我?”
酒醉壯人膽,所言非虛。
除開當事人,在座的都從周圍人的神情中瞧出了興奮。
要來了嗎?這次聯誼真的會成就一對情侶嗎?
“你覺得呢?我是在調戲你嗎?”清月神情不改,依舊淡然。
松田被她問住,又見她如此鎮定,一時間竟卡殼了,遲緩的大腦經過一系列分析,最終給出答案。
他點頭:“我覺得是。”
“猜對了。”清月唇角微揚,給予肯定。
然後呢?我猜對了意味着什麼?松田被酒精麻痹了的大腦又磕磕絆絆地運行一周,意味着——“你喜歡我?”
清月并不回答,反問道:“你呢?你喜歡我嗎?”
是哦,我喜歡她嗎?松田被問得一愣,随即認真的思考起來。
這次聯誼會之前,他曾聽說過今川清月的名字,但也僅局限于名字,連對方長什麼樣子都不清楚,隻知道對方很漂亮,追求者衆多。
如今他不過和對方說了幾句話,更正一下,是被對方調戲了,他确實招架不住,但這樣就說自己“喜歡”她是不是太兒戲了?
可是,他真的不喜歡嗎?
松田糾結起來,拿不出一個準确的答案。
萩原研二恍然,難怪他和清月握手的時候,松田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松田陷入沉思,一時間無法得出答案,從小與他一起長大的萩原卻清楚,即便不到喜歡的程度,估計也相差不遠。
他拍了拍手,替發小解圍:“今川同學不如先放小陣平一馬?他本來就不聰明,現在又喝了那麼多酒,思考這麼複雜的問題還不把腦子給燒了啊。再給小陣平一點時間怎麼樣?”
清月也不是非要松田立刻回答,點頭答應下來:“好。”
萩原環視一下周圍,叫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提出建議:“那我們接着去唱K吧。”
“好——”女生們紛紛應和。
“不好意思,”清月站起身來,略帶歉意地看向衆人,“我還有其他的事要做,不能和你們一起去了。”
”诶?你不去嗎?”
“不要嘛,我也想和清月一起。”
“松田同學!”一個女生忽然大聲叫起松田的名字,“你也想跟清月一起去的,對吧?”
“啊?”松田下意識看向起身的銀發女生。
“你也希望我一起去嗎?”清月很耐心地問了一句。
被她這樣一問,松田酒意去了一大半,倔脾氣又上來了:“關我什麼事。”
清月的目光在他身上逗留了一下,不太明顯地笑了下,轉向女生們:“看來松田先生并不太歡迎我同往,我就先告辭了,祝你們玩得開心。”
“唉——”女生們失望地看着松田。
看着清月離開的背影,松田懊惱地握拳,怎麼就管不住這張嘴,張口就來。
突然,他感到身邊有人戳了下自己,轉過頭。
萩原沖他眨了眨眼睛,笑得促狹:“現在去追應該還來得及。”
松田不作答,轉頭又給自己灌了一杯。
清月不會唱歌,也不喜歡卡拉OK的氛圍,但她說自己有事也并非全是托辭。
此時還沒有線上聊天軟件,手機通訊錄是了解人際的最快方式。
她抽空翻了一遍自己的通訊錄,空蕩蕩的,一個聯系人也沒有。去前台結了賬後,她便打算去今川宅看看,驗證自己的猜想。
道路還是熟悉的道路,命名方式卻變了,今川宅依舊坐落在老位置,鄰居的名牌卻換成了陌生的“前原”。
這個世界與她的世界并不相同。
清月從包裡掏出鑰匙開門,門内,一條筆直的小道直通正門,與更外圍的茂盛雜草形成鮮明對比,和她進入劇本世界之前的今川宅如出一轍。
這個世界有着它原有的運行軌迹,今川清月和今川宅都不屬于這裡,但卻因為“系統”又或是另一股不知名的偉力,硬生生地把她塞了進來。
她對自己的定位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虛構剪影中的一個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