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斷電話，太宰治回頭，目光落在身後橘發藍眼的男孩身上。

“聽好了，小傻子，待會兒星回來了你就跑到她面前說自己餓了，聽懂了嗎？”

中原中也坐在沙發上，磕磕碰碰又認真地說：“為什麼、我還不餓，而且我叫中原中也，不、叫小傻子。”

呵，話都說不清楚還敢反駁他。

太宰治皮笑肉不笑道：“小傻子是昵稱，昵稱懂不懂，是誇你的意思。還有，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要反駁我。”

中也把他的話在腦子裡轉了一圈，空蕩蕩的腦海裡什麼也沒有，于是信以為真。但是他還是認真地強調：“但是我、真的不餓。”

“你餓。”

“不餓。”

“餓。”

“不餓。”

“餓。”

“不……”

“我看你就是隻呆頭鵝。不要再在我面前讨人嫌了，快點走開。”太宰治打斷了無聊的重複，眼中帶着不耐煩與不易察覺的冰冷：“如果想在這裡生活的話，就要聽我的，因為我懂得比你多，而你隻是一個小傻子。”

他抛出誘餌：“如果你照着我說的做的話，星會很高興的。”

“真、的？”中也問。

“當然是真的。”

“那好，我會、的。”中也點點頭。

太宰也跟着點點頭，語氣輕柔：“所以，現在可以請你立刻、馬上，離開我的視線了嗎？”

中原中也乖乖地起身往門外走了。

太宰在原地神色難辨地站了一會兒，重新回到自己寝室，趴在窗戶上望着兩棟别墅之間小道的方向。

遠遠的，能看見兩個小小的人影走過來，其中一個走路連蹦帶跳的，實在很好辨認。而另一個身材高挑，姿态優雅。

星帶回來的兩個人，一個小傻子他已經摸清了，一個字總結：蠢。

不是被爆炸炸壞了腦子，就是什麼人體實驗的産物，總之，有一種略通人性的蠢。

單手托着腮，太宰治掃了幾眼樓下蹲在草叢裡撫摸着一隻三花的中也，在心中冷酷地評價。

至于另一個人……

在帶回來的時候，星很快就将他轉移到另一處地方了。

既然特意多此一舉，想來小傻子和他是有什麼淵源的。

對手？仇人？實驗室的科學怪人？還是說爆炸的罪魁禍首？

——拜托，一定要是壞人呐，這樣他才能把他趕出去呀。

太宰治眉眼彎彎，朝着已經能看見并對着他揮手的飛鳥星回了個招呼。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一陣聲響。

那個小傻子又在搞什麼？

他皺着眉看下去——

*

摸着可愛的三花，想到那個黑發的小孩說的話，中也對着手下的三花貓小聲地嘀咕：“貓貓，你餓了、嗎，我不餓，但是我、要說我餓了，為什麼？”

三花貓“喵”了一聲，擡手扒拉了下他的褲腿。

橘發小孩眨眨眼，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假裝自己聽懂了：“嗯、我知道了，我會的。”

話音剛落，一陣“咕噜噜”的響聲傳來，中也和三花一起看向他的肚子。

小孩：“……好吧，我現在有一點餓了。”

他蹲在地上蹲久了，剛想站起來活動一下，卻看見三花貓耳朵警惕地豎起，不知道聽見了什麼動靜，扭頭就想離開。

“啊、貓貓，别走、”中也下意識想伸手去攔住三花，結果蹲久了的腿傳來一陣麻意，使得他不受控制地往前撲。

中也睜大眼，下意識想扶住周圍的東西——

“嘩啦！”

他的手上突兀地出現一層紅光，将他慌亂之中用來穩住身體的大型花瓶弄碎了。

聽見動靜的三花貓回頭看了他一眼，人性化地猶豫幾秒，最後還是離開了。

恰在此時，飛鳥星的聲音傳來：“治，中也，我回來了——”

她雀躍地拉着一個人跑過來。

中原中也不知所措地和黑紅發色的少女以及一旁不認識的男人對上視線。

中原中也：“星、星、我我……”

飛鳥星：“哇哦，待會兒你自己打掃哦，中也。”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不是、是我、我的，我的手……”

星：“别撒嬌哦，我最多幫你把碎片撿起來。”

她煞有介事地說：“自理能力要從小培養，雖然你不是故意的，但是還是要收拾自己打碎的花瓶。人生第一課就是要勇于承認自己摔碎了花瓶。”

見小孩還是懵懵的樣子，她湊過去對着他還舉着的冒着紅光的手比個心，“哎，你的手還會發光啊，挺好，哪天我們家停電了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