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小灼。”

她強撐着坐起來。藥灼不知道藥青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力氣，她一時間竟無法掙脫。

“不要這樣，你扳不倒他的。”

“小灼，不要為我做到這一步，不要去送死，好嗎？”

說着說着，她的眼角便滑下兩行清淚來：“你還這麼小，答應我，要好好活下去。”

藥灼奮力掙紮，想要掙脫藥青的桎梏：“娘，你别管我，今天讨不到解藥，我要讓他後悔活在這世上！”

“不行！”

藥青的聲音突然高昂起來，拔高了一整個八度。她的眼睛紅紅的，和嘴角流出的血液一樣紅。

藥灼有些被吓到了，她已經好久沒看到藥青這般嚴厲的模樣了。但隻堅持了這一秒，藥青的氣勢又突然弱了下去。她耷拉着腦袋，額頭頂着藥灼的後背。

“去哪都可以，要好好活下去。”

“我已經失去你哥哥了，不能再失去你。”

“不要再憐憫我這個廢人。”

她嗚嗚哭了起來，聲音在空曠的房間内回響。從落淚，到嗚咽，到小聲抽泣。

藥灼站定在原地，垂下頭，拳頭捏了又放。

半晌，她一個一個掰開了藥青箍住她的手指，掰開藥青箍住她手臂。任藥青的雙手落在床闆上。

“我知道了，”藥灼半垂着眼眸，聲音變得平靜：“我去請藥覽長老為您治病。”

藥覽來的時候，藥青又陷入了昏迷之中。他把過藥青的脈搏，不住地搖頭。

“似乎是被很嚴重的寒冰勁氣傷了根本。”

“寒冰勁氣不難去除，但主要是傷上加傷......”

藥覽憐憫地看向藥灼。“藥灼，你要有心理準備。”

“我知道。”但藥灼似乎很冷靜，她平靜地看着這一切，“她活不長了，我知道的。”

“诶，你這孩子！”藥覽有些被藥灼的直接吓到，“你這孩子，話不能這樣說......”

藥灼隻是搖搖頭，她問：“族内有誰能使用這樣的寒冰鬥氣？”

她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她本來都要大好了，再怎麼傷上加傷，也不是不能治。”

“隻是你們不想而已。”

她惹怒藥萬歸的事早就傳得到處都是了。别說新的治病丹藥，就算原本答應給她的都不會有了。

藥覽一時語塞，欲言又止。就在他猶豫該怎麼回答時，卻見藥灼起身抹了一把眼淚，輕聲對他道：

“長老，若您以後有機會見到哥哥，能否告訴他，”

“灼兒會去丹城等他。”

藥覽有些吃驚地看着藥灼：“你打算走？以你的修煉天賦，哪怕無法成為煉藥師，假以時日，也必能得到族中的重點培養。”

藥灼這會兒已經是七星鬥師了，她才14歲！

單看修為的話，恐怕隻有族中那幾個重點培養的接班人才能......

但藥灼沒接藥覽的話。她轉身朝藥覽行了一個大禮。

“藥萬歸的仇，我遲早會報。”

藥灼擡起頭，眼中蓄滿了淚水：“藥覽長老，這幾年您對我們家的恩情，藥灼沒齒難忘。今日藥灼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報答您，但若有來日，藥灼必将十倍奉還。”

藥覽一把扶住她，“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犟。”他沉默了一會，終是歎了一口氣，“你們一家都是曾我的學生，我幫你們，本來就是份内之事。”

“你的話，我會代為轉達的。”

......

藥覽給藥灼開了一些藥材，還送了藥灼許多丹藥。

不僅有緩解藥青病情的丹藥，還有一些回氣丹，止血丹等初級丹藥。

他也不知道藥青還能堅持多久。隻是當他一個月後再想起此事時，卻見藥灼家已經樓空人去。

哪裡都不見藥灼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