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雨傾盆如柱。
黑暗伴随着升起的水霧,将一切都模糊不清。一道黑影戴着雨衣兜帽急速前行,不遠處有一盞路燈在雨幕中,散發出銀白色的光暈,照出加奈千央的身影。她身後的黑影逐漸縮短又拉長,扭曲環繞着她的身側,仿佛在這被雨幕隔絕的世界裡,僅有他們存在。
“這種天氣還急着把我叫出來,你就這麼害怕陽光灼燒你那張皮嗎,琴酒?”
安室透掀開簾子大步走進來,這是一家有些破舊的錄像帶放映室,保密性相當好,早已經被組織當做一個交流溝通的地點占用。如今,他金色的發梢還滴着些微水珠,面色有些微的不快。
“别廢話,”琴酒冷哼一聲,他面前正擺放着幾台屏幕,上面以三倍速放映着不同的場合下怪盜基德偷盜寶石的現場監控。
最後都以怪盜基德将寶石舉起對向月光,随後物歸原主的場景結束。
“你試探的結果呢?”
“和之前想的差不多,怪盜基德的目的和動物園一緻,都是為了那個傳說中讓人不老不死的寶石。對着月光應該也是辨别的一個環節。”
“那群情報部的廢物。”
琴酒臉色越發陰沉,“還有動物園,呵…”
“琴酒你對他們意見很大啊,我聽說上個月組織的貨被某個不知名小組織端了一批,難不成是他們的手筆?”
安室透裝作不經意地提到。
“别拿你的小花招來試探我,波本。”琴酒獰笑,這件事的的确确戳中了他的痛腳,“敢招惹組織,他們就得付出讓足夠銘記于心的代價!”
樂的看兩個非法組織互毆消耗有生力量,安室透難得表達出自己的誠意:“那我回去後,把之前收集的動物園相關情報整理一下發給你。”
“這麼着急想走?”
“啊,畢竟和琴酒你們行動組不一樣,”安室透眼中帶着暗光,手指輕撫過臉龐,那笑容的弧度與白日裡的服務生别無二緻,卻無端讓人感到内心發冷,“我這幅皮囊可得保養好了才行。今天不就是因為此,才被爽快地帶入了現場嗎?”
“别讓我發現你是叛徒,不然…”
安室透甚至已經習慣無視于最後的這句威脅,擡腿就往外邁去。
面前的門栓發出輕微的響動。
安室透瞳孔一縮。
盡管外面的雨聲很大,但這聲響動仍足夠驚起長期生活在危險當中的法外之徒的警惕。他甚至下一秒就聽到身後手槍的上膛聲。
安室透主動打開了門。
門口徘徊着的單薄身影警惕地擡頭,兜帽掉落,露出了安室透非常熟悉的一張臉。他在前後目光的交夾中,脊背悄無聲息地緊繃起來,電光火石間轉過多個念頭:誤入好像不太可能,難道是有咒靈?可是這麼晚了…
他的身形高大,将門口的一切堵的嚴嚴實實。琴酒有些不耐煩,殺意暴漲:“波本,讓開,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金發的情報商快速打了個眼神,希望對方能理解,堪稱順從般讓開:“琴酒,這位是——”
他發現面前的少女目光向内探尋,随後神情錯愕地僵硬了身體。
“看來不是我的問題,”安室透趁轉身打量了内室那人的表情,“琴酒,沒想到你會把其他人叫過來。到底是誰在不把組織的事當回事,還是說怎麼,這位是組織新的成員?”
“與你無關,滾。”
琴酒黑着臉,那把□□沒放下,而是幹脆利落地對準了男人,
“不該打聽的事别打聽,波本,為了你的小命着想。”
“哎?難得見你這個樣子——”
一顆子彈擦過安室透身側,重重打進他身邊的牆壁裡,濺起一片碎屑。
“好了不說了,畢竟你知道的,情報工作人員總是有一點點想要被滿足的好奇心。”安室透挑眉,“但願你能把這個秘密保持的更久些,琴酒。”
身後傳來重重的威脅:
“如果今天的事有誰知道,波本,我會第一個把子彈送進你的腦子。”
……
安室透離開後,兩人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打斷這沉默的是輕微的機關扣動聲。琴酒煩躁地坐在那裡,點燃了根雪茄,放任煙霧籠罩全身。良久,他吐氣,
“說吧,這次又是什麼事?”
這話一出,加奈千央的内心頓時安定下來。
找對了!
“好歹相識一場,找舊友聊天不行嗎?”
“你不會也像剛剛那個蠢貨一樣,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交情吧?”琴酒惡狠狠地按滅了煙。
加奈千央和琴酒的相識其實沒有安室透想的那麼複雜。
曆時八十八天的龍頭戰争,卷進的不隻是橫濱本地的組織,還有其他想要向這裡伸手的家夥。包括遍布全世界的黑衣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