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子怎麼說?”
“可能需要截肢。”
她咬唇,“不過我想再等等看。”
她左手的知覺神經在慢慢消失。
她要感覺不到它了。
接下來會是哪部分呢?
五條悟沒說信也沒說不信,隻是再一次離開,看方向像是校醫室。
她頹唐地坐在床上,右手按在自己的額頭上,顯而易見的迷茫。
明明…才找到了想為之努力的目标。
明明…交到了天真又熱血的朋友。
明明…才再一次開始沒多久。
許是太累了,她就這麼沉沉睡去。
那些記憶碎片在腦海中回轉不停,最後拼湊出更為完整的畫面。
她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卻恍惚聽到了什麼在震動。
橫濱。
“失蹤人數在進一步增加,警方在詢問亂步先生能不能出手相助。”
國木田獨步腳步匆匆走進武裝偵探社,将一沓文件放在桌子上,求助的目光看向正在緩慢塞着零食的人。
偵探被這道目光看的想要發脾氣:“都說了我找不到犯人,因為犯人本來就不存在!”
谷崎潤一郎對最近的失蹤案件也有一定了解:“真的不是異能力者嗎?學校的大家都很擔心,聽說作案跨度非常廣,還沒有找到受害者明顯的特征。”
“這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業務範疇,他們應該求助的是另一批人。”偵探忿忿不平地吐槽,“異能特務科和□□應該才是最着急的勢力。”
“亂步先生說的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除了異能力者,世上還有其他的異常能力。”
不靠譜的前輩從中島敦身後經過,随口說道。
“哎哎哎?真的嗎?”
“當然了,敦君也聽過日本以前的志怪故事吧,我們現在需要的就是那些故事中的除靈師、巫女或者用現代的詞語來統括這些群體的——咒術師。”
無需轉頭,太宰治也能感覺到亂步一直在盯着他看:“亂步先生?”
“之前還沒擴散開,時機不對,但現在已經是需要他們插手的時候了吧?”
偵探宣布,
“不管你怎麼想,她都是處理這件事最好的人選。”
太宰治回頭,和那雙翠綠色的雙眸對視了幾秒後無奈舉起手:
“亂步先生既然早就想好了,那我也不可能提出反對意見呀?”
“你最好是。”
江戶川亂步鼓嘴,
“以防萬一,現在先打個電話告知她一聲好了。”
朦胧中,加奈千央接起還在嗡嗡叫的電話。
“喂?”
還沒清醒,她下意識地先把手機放在耳邊打招呼,外面的天色還是亮着的,她剛剛隻是小憩了一會兒。
“加奈,你才忙完嗎?”
是江戶川亂步。
她突然想起對方之前預見性的話語,整個人腦子瞬間一片清明,“已經沒什麼事了,亂步先生有什麼事嗎?”
“很快橫濱的組織會以官方名義向咒術界發出委托,指定給你。”
“有咒靈肆虐?我知道了。”
加奈千央作為橫濱人,最清楚橫濱的排外性,對這個指定并不意外,隻是想想自己的現狀,猶豫:“不過如果是很嚴重的情況,我可能需要叫上其他人。”
“…”
一陣令人心悸的沉默,話筒那邊,偵探語調嚴肅,
“你受了傷?”
“還是你認為暫時沒辦法治好的類型?”
“…果然,沒什麼能瞞過亂步先生。”
她一愣,苦笑道。
“你認為連與謝野也對此無能為力是嗎?”
“我不确定。”
“那就來試試。幫手的事随意,但——”
偵探語氣堅定,
“不管如何,總要報有希望。”
“是那位加奈小姐?”
見過幾面,中島敦對這位的初登場印象深刻,“原來她是咒術師啊。不過加奈小姐好像才受傷,呃……”
小老虎想說這樣是不是有點壓榨對方的意思了。
“加奈成為咒術師後一直很忙,回到橫濱後應該會輕松一些。”
織田作之助語氣平淡,
“與謝野醫生,到時候拜托了。”
“沒問題,”女性醫師正在給自己的砍刀抛光,聞言毫不猶豫答應下來,“我還沒試過咒術師的軀體強度呢。”
偵探社衆人頓時想起了對方治療的手段,不由打了個寒顫。
“真不知道要感謝還是痛恨真人了。”
挂斷電話,加奈千央坐在原地,自言自語。
她的記憶奇異地清晰了不少,估摸着是真人對她靈魂造成影響的時候,也影響到模糊了她記憶的因素。
“總而言之,不管什麼理由,橫濱…得回去一趟了。”
在以東京校為最終赢家的棒球賽落幕後,如約而至的,是以橫濱三社的名義指定加奈千央作為主要負責人的指定除靈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