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是什麼關系?”
五條悟走到江戶川亂步身邊,随手将剛剛拿到的書頁遞給他,
“應該是這個吧,我‘看’到上面的信息流了。”
“是…摯友吧。”
偵探無法簡單地衡量他們的關系,隻是說,
“當年,在偵探社剛剛成立,沒有任何人看好的時候,他是第一個去慶祝的。”
“這樣啊,那就沒什麼好看的了。”
所謂漸行漸遠,分道揚镳的摯友,在最後既定的結局到來之前,不都是同樣的心情和話語嗎?
他用身軀擋住了他們看向那邊的視線。已經竊取布拉姆的權能,目前還有許多人受到這份異能影響,福地櫻癡的結局不做他想。
直到沉重的步伐聲從身後響起,武裝偵探社的社長恢複了平靜,他看了眼那頁書,低聲吩咐道:
“亂步,故事的結局,就拜托你了。”
“交給我吧。”
江戶川亂步盤膝坐在地上,在那張書頁的空白處寫下恢複如初的願望。當他看到最後書頁末尾還餘半行字的時候,轉頭問:“你們有什麼要寫的嗎?這可是僅此一次的機會。”
五條悟擺擺手:“我想要的,那點紙大概寫不下,再說了,我會靠自己親手實現的。”
江戶川亂步看向加奈千央。
她有些遲疑,卻沒有拒絕。
但書用在這裡真的好嗎?是不是用在其他地方更合适,比如說虎杖那邊…
偵探無奈地歎氣:
“算了——我知道了。”
他筆下書寫的故事仍有幾個空白的斷續,用來等待正确的時間——等待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完好歸來。随後,在那長長的故事結尾,他添了一行字。
那裡寫着,加奈千央的靈魂恢複如初,再無傷痕。
等到在機場接到了兩人後,這空白才被徹底填滿。加奈千央上前,将在中原中也出發前做的手腳清除。
森鷗外提到過是否能在保持吸血鬼外貌的情況下保持正常的思維邏輯——鑒于異能的介質相同,她确實做到了,隻不過有點副作用,會令人的思維更加直接,脾氣更容易暴躁。
看着一旁的太宰治臉上的淤青,加奈千央心虛地扭轉了目光。
應該…和她關系不大吧?
在所有人都回來的那一天晚上,武裝偵探社在内部開了一場慶功宴會。
在那之前,福澤谕吉和加奈千央在辦公室内展開了一場嚴肅的對話。
“這件事多虧了你和五條先生,我之前問過五條先生,他說如果有什麼獎勵的話,全部都歸到你身上就好,所以加奈,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她從一開始就清晰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聞言雖然有些驚訝,但依舊按原計劃開口:
“我希望武裝偵探社的某幾個人能接下我的委托。”
“什麼委托?”
提到正事,這位武裝偵探社的社長的背愈發筆直。
“我想要改變整個咒術界,為此,我希望有人能幫我。”
月光似水,外面的吵鬧與這裡隻隔了一道門。
福澤谕吉靜靜地看着她:“武裝偵探社不會參與這類有關政治的事件。”
在看到她露出些微失望又了然的神情時,這位銀狼話語一轉,
“但是我想聽聽你的理由,畢竟我們相處認識也已經也有六七年了。”
加奈千央做了個深呼吸,趁這片刻整理了自己的思緒:
“福澤先生知道嗎,咒術師的力量本質來源于負面情緒。”
“因為力量的屬性如此,事實如此,所以咒術師面臨的悲傷、痛苦、黑暗也比一般人更多。”
善是一種需要相信的東西,但惡不需要。
“所以,我想為這些人至少創造一個,起碼比現在更美好的未來和環境。”
福澤谕吉有一瞬間,有了自己看着的孩子在走向成熟的欣慰感。
想當初,孤狼劍士也不知未來為何物,直到遇上了那個聰慧到與世界格格不入的孩子。從此,殺手學會了守護,銀狼斂去了一身鋒芒和爪牙。
如今,加奈千央也找到了自己的道标,堅定地向自己的道路走去。
五條悟将願望交給她,而她的願望則是替他實現自身的夢想。
“我知道了,偵探社會接下這個委托。”
他鄭重承諾,
“隻是,這份委托必須是非公開式的。另外,你需要自己去讓承接委托的社員們同意。”
“已經足夠了,”
加奈千央笑了起來,
“謝謝,福澤先生。”
中原中也和芥川龍之介在這場宴會上代表□□出席,隻是沒待多久就提出了告辭。組織的人熱熱鬧鬧和武裝偵探社的成員打成一片,坂口安吾推推眼鏡,他還有許多工作,外交辭令結束,和幾個朋友碰了兩杯後不得不先行離開。
酒酣耳熱之際,加奈千央突然發現,太宰治的身影不知何時消失了。她轉了一圈,隻找得到織田作之助:
“織田,你看到太宰了嗎?”
“他剛剛好像出去了。”
哪怕蹲在角落裡喝燒酒,也不影響這位前殺手的目光依舊老道。
她點點頭,就要出門,織田作之助突然在她背後問道:
“加奈,明天要回東京了嗎?”
“…嗯,是啊。”
她頓了頓,還是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