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這次的案件有多麼受重視。
目前已經抓捕了十幾名外圍從犯,但是還有主犯沒有線索。
根據種種迹象,可以初步推斷,主犯應該是外國人,其國籍暫時被認為是美利堅,那是如今世界上最大的幾個黑手黨盤踞的國家之一,與霓虹的海上運輸業也是其中最發達的一個,火|藥、槍|支等的數量傲視群雄。
主要銷贓地點在橫濱和東京,僅僅是這幾天,就有數千斤的軍火從境外流入了這兩個地方,還不包括未被記錄到的。
不得不說,就算對于小鳥遊澤,這起案子也有些棘手。他思考了很多種犯人可能的犯罪思路,可不光怎麼想,都沒有常規方法能夠形成如今的局面。
難道官方内部有奸細,内應?這倒是有可能……不,應該是一定,能把生意擴張到如此之大,必定少不了内部人員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從犯一抓一大把,主犯潛藏在深處,半點蹤迹不留。
無論是怎樣優秀的偵探,破案都需要線索。不管這線索如何不起眼、細微,最起碼隻要有,就有順藤摸瓜的可能。
但是,小鳥遊澤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迹。這個人仿佛從來就不存在,像是被抹消了全部痕迹般令人無從下手。
截至今日,可以說是一無所獲。
最開始,這出走私案的主要負責人并非小鳥遊澤,而是一位經驗豐富、偵破無數無頭懸案的刑警,可是後者竟在幾天查案無果後,選擇将這個責任轉移給其他有能力的人。
“我查過很多案子,隻有這個是完全沒有頭緒的。很多時候,面對那種線索特别細節的案件,有經驗的警察都會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我也一樣。我本想堅持,但是直覺告訴我,我破不了這案。”
刑警腦海中想起某個已故同事的身影,歎息道,“如果那個人還在世的話,就不是什麼難題。”
上面自然不可能輕易答應,直到他無意間遇到了小鳥遊澤,盯着後者的臉半晌,便重新提出了申請。
“……綜上,我認為故人之子比我更有破案的能力。”
已故的被譽為【千裡眼】的江戶川刑警,曾與妻子育有兩個孩子。傳言中,他與妻子十分恩愛,所以其中一個孩子并不随江戶川姓,而是與妻子婚前的姓氏相同。
這種年代久遠的傳言沒有多少根據,但是隻要是牽扯到那個傳奇之人,一切讓人一頭霧水的案子都有了被破的可能。
小鳥遊澤沒想到這差事能落到他頭上,但既然命令已經下來了,又沒有更好的人選,他便也隻能接過文書,趕鴨子上架了。
一天下來,小鳥遊澤回到家中也隻是草草沖了個澡,他仰頭站在花灑下,感受着水流從皮膚淌下的感覺,像是一針冷靜的鎮定劑。
他并不是急躁的人,但是涼水澡在大多數情況下都能使他的思路更加清晰。
拉開窗簾,斜陽透過間隔狹窄的樓房投下最後一絲光亮,像是最後的遺言,接着便徹底隐入了漆黑的地平線。
小鳥遊澤翻來覆去半晌,還是有些在意白天的全無進展。
他左思右想,在認為這案子頗具挑戰性的同時,還回想起了小時候養父對自己的諄諄教誨和看過的諸多案例。
說句誇張的,小鳥遊澤所見過的案件比他吃過的米飯還要多,他還曾想過,若是他是罪犯,會以怎樣的手法達成目的。
“想想吧,假如這個犯人是你,會用怎樣的方法。”江戶川刑警比劃着,對兩個剛踏上推理之路的孩子說出引導之語。
“——最能使你得到最完美的結果,又能夠避免被警方抓捕的可能。”親手截斷了無數罪犯的道路的【千裡眼】警官如此說道,“這種方法我們通常稱之為最優解。”
“所以,你的最優解是什麼?”
小鳥遊澤從小就知道,想要抓住犯人,就要學會揣測犯人的思維,而非一個勁地鑽牛角尖。
假設是他,會做的事情恐怕與這個主犯是一樣的。
首先,走私之前要買通——不管是通過金錢收買,還是用無法拒絕的利益驅使——本地的地頭蛇,也就是黑手黨。
小鳥遊澤已經查到了相關證據,假設後續計劃順利,他會在破案後的第一時間前去橫濱,令這些為利益行不堪之事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其次,要得到官方的默許。
要弄明白的是,任何一條大魚的成長都需要一定時間的發育。這起案子能夠發展到如今的程度,想必少不了内部某些蛀蟲的屍位素餐。
第三,擁有至少一條完整的軍火生産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