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廣鐵腸轉過頭來:“我記得你拒絕了我的切磋邀請,現在是變卦了嗎?”
條野采菊依舊是閉着眼,表情沒有一絲波動,心裡卻已經氣炸了。他其實不是脾氣很好的人,笑面虎才是更合适的稱呼,所以再生氣,也不會表露出來。
就像被小鳥遊澤威脅之時,他就考慮過暗殺、投毒等諸多殺人辦法,若非對方是個老狐狸,早就被他弄死了。
對付末廣鐵腸,顯然也不可能手下留情。他對其所知甚少,隻知是個不知變通的家夥,說是油鹽不進也不為過。
談起末廣鐵腸的原話是:“長得很有禮貌的樣子……打起人來很沒有禮貌。找個高手把他打一頓,說不定就聽得懂人話了!”
條野采菊在戰鬥中不會多言,飛快擲出幾把小刀,割斷了對手幾根發絲,接着向後位移拉開距離。
末廣鐵腸沒有主動攻擊,而是一直躲閃,尋找制服對方的方法。
條野采菊好歹也當過犯罪組織的幹部,自然不可能一點拳腳功夫都不會,就算體能上不突出,閑着沒事就會扔飛镖玩的他于暗器一道上卻不弱于任何人。
他心知對付這種力氣跟猩猩一樣的對手,不能貼身肉搏,不如丢飛刀把對方紮成篩子,然而作用不顯。
末廣鐵腸也覺得有些棘手,在密集的攻勢之下,他可以躲開或用刀擋住,但是突破需要更多時間,更讓他猶豫的是,比起切磋,當前似乎有更加要緊的事情。
但是,不戰而逃……是懦夫之舉!想到這個,末廣鐵腸隻能忍痛放棄了求教的機會,開始認真比劃起來。
他擅長近身戰鬥,通常隻要靠近對方,就能幾招内制勝。
但是擋在勝利前的第一個障礙就是近身,條野采菊不似看上去那樣弱不禁風,而是招數極為陰損地往下三路使,角度也十分刁鑽,若是個新手對戰,說不準就要進醫院。
末廣鐵腸極少與這種風格的人對決,他更喜歡正面對決,而非這樣的陰險之流,但也不至于落入下風,算是勢均力敵。
二人鏖戰正酣,都以為衛生間沒有其他人,殊不知有人蹲在窗邊的樹上,光明正大地觀戰。
小鳥遊澤:“……末廣有進步啊,刀法精進了不少,就是用來擋條野的冷刀子有點憋屈……條野也是可塑之才,就是惡劣了點,需要再改造一下。”
條野采菊忽然一陣惡寒,以失去視覺換來的敏銳五感,好像聽到了熟悉的心跳。
砰……砰……砰……很有節奏的心跳聲,不會錯的,就是小鳥遊澤那厮。
他也不跟末廣鐵腸耗了,微蹲下身一個上跳,就出了衛生間。
輕微的心跳聲變得清晰起來,而他居然沒有聽到呼吸聲,準确找到那人的位置,條野采菊說道:“看夠了吧?”
小鳥遊澤:“感官很厲害嘛。”
條野采菊:“你為什麼不呼吸?”
小鳥遊澤:“當然是為了試試你的聽力,單靠心跳聲能否判斷位置。”
末廣鐵腸追了出來,就看到了小鳥遊澤蹲在樹上,披風自然下落,如果不仔細看,就好像誰家的布料被風刮到樹枝上了。
他很自然地問道:“長官,【哔——已消音】是什麼意思?”條野方才說出的意義不明的話讓他莫名有些在意。
條野采菊:罵你的意思。
小鳥遊澤一聽,這不是xx地區的方言罵街嗎?于是不顧條野采菊有趣的表情,如實解釋了它的意思。
末廣鐵腸走神了一會兒:“我認為條野同僚違反軍紀,理應受到處罰。”正常而言,公職人員是不允許講髒話的。
條野采菊的反擊非常迅速,簡短有力道:“按照規定,我是【獵犬】的一員,不受普通軍法的限制。”
他難得開始為這層非自願得到的【獵犬】身份而心情上揚了,對方的吃癟讓他格外愉悅。
末廣鐵腸:“……我能問問長官您為什麼選擇他嗎?”
作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小鳥遊澤狀似思考,然後說道:“我認為他有價值。”
這回答過于模棱兩可,價值這東西比較寬泛,包括體術、刀法……還有智商,等等。
開始衡量自己的價值,末廣鐵腸突然意識到了短闆,除了戰鬥,他好像沒有其他擅長的事情,但是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價值——最起碼在抓犯人的時候很有用。
“那麼,我也有被選擇的理由。長官,我申請加入【獵犬】,望您批準。”末廣鐵腸一本正經道。
小鳥遊澤跟對方認識的時間不算短,盡管建立了亦師亦友的關系,也沒想到對方會想加入【獵犬】。
想要成為【獵犬】的一員,價值當然是最重要的東西。在他眼裡,末廣鐵腸當然具有這個資格,主動提出也增加了不少印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