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混蛋小子怎麼還不回來？”王芝面色尴尬道。

刑有财被老妻怼了一肘子，站起來說：“要不我去看看？”

正說着話，包間門被從外推開，刑烈進來了。

“上個廁所這麼慢，趕緊的，還等你跟婷婷一起挑照婚紗照的店呢。”王芝沖他喊。

今天這頓飯，是兩家商量刑烈和周婷結婚的事的，除了刑有财和王芝在，周婷的父母和小姨也來了。

刑烈今兒穿了件闆正的外套，還算正式。

剛走近，周婷的小姨就皺了皺眉，“小邢，你去抽煙了？”

“抽了兩根兒。”刑烈說。

眼看着人家女方的表情不太好了，王芝心裡咯噔一聲，幹笑着說：“他沒煙瘾，就是在外頭人家保不齊的給他一根，他就抽了。”

周婷小姨笑着說：“剛吃着飯呢，也沒人給他遞煙。”

王芝臉上的表情僵了僵，有點讪讪。

“想抽就抽了，”刑烈好像沒察覺氣氛尴尬，說得随意，“吃好了沒，我去結賬。”

說着，就要往出走。

“诶，還沒商量完呢……”王芝喊他。

刑烈看了眼沒說話的周婷，說：“下回吧，我一身煙味兒也不合适。”

周婷點點頭：“好。”

他倆都這麼說了，坐着的幾個長輩還能說啥？

“那下回吧。”周婷媽媽也說。

嫁閨女和娶媳婦兒不一樣，上趕着不是買賣。

王芝心裡苦啊，面兒上還得笑，心裡氣得罵這完犢子玩意兒。

“那中秋後吧，咱們再仔細商量商量。”王芝說。

也就半個月，她能忍！

周婷媽媽笑着點頭。

幾個人出來，周婷父母也沒讓刑烈送，“她小姨開車來的。”

兩家道别，目送着周家幾人的車走，王芝就往那完蛋小子身上搗了兩拳頭！

“說的好好兒的，今兒趕緊把日子定了！你鬧騰啥呢！”王芝氣得罵。

刑烈動了動肩膀，“那不是人家嫌棄我一身煙味兒。”

一說這個！

王芝更來氣了！

“還有臉說！好好兒吃着飯，你非得上廁所，啥屎尿憋不住！還非得這會兒抽那兩根兒煙！人家周婷她小姨本來就看不上你！自己一點兒不上心！”

刑烈又挨了兩拳頭，他動了動肩膀，“那像你似的，騙人說我沒煙瘾？”

王芝瞪他。

刑有财在旁邊想拉不敢拉，給兒子使眼色。

兒子也是個癟犢子，半點兒不貼心！

“上車，回去再給我煮碗面，都沒吃飽。”

“吃屁吧你！”王芝罵了句，撂開膀子就走。

刑有财：“……你幹啥？遠着呢，還能兩條腿走回去？”

前面跟生氣的牛似的，理都沒理他們爺倆兒。

對視一眼，刑有财歎了聲氣，快步去追老妻了。

刑烈啧了聲，開了車鎖上車。

天色黑黑的，老兩口沿着灌木叢走，一輛車跟在旁邊兒，也不勸人上車，就那麼跟着。

王芝越看他越礙眼，氣得罵：“給老娘滾遠點兒！”

握着方向盤的人不鹹不淡：“路又不是你家開的。”

王芝：……

走了五百米，老兩口還是上車了。

跟這王八蛋小子置什麼氣？

淨累腿腳了！

“聽佳佳說，東頭梁家的大閨女回來了，她還想把小朝的朋友介紹給人家。那閨女是跟你同歲吧，也沒結婚呢？”王芝說着問他。

刑烈往後瞥了眼，“淨操心。”

這話也不知道是說誰。

反正王芝覺得說她就對了！

“老娘要是不操心，你還能跟婷婷訂下？”王芝斜眼瞅他，一臉的‘你淨放屁’的表情。

“你們上學那會兒還一塊兒玩兒呢，現在人家也不跟你玩兒了，我都多少年沒見過她了。”王芝坐在後面嘀嘀咕咕，“聽她媽說，那閨女也不愛出門，過年回來也就在家裡待兩天，然後又走了。”

刑烈沒說話，車内燈沒開，一張臉掩在黑沉沉的夜裡，讓人不辨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