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生日吃飯的地兒,是一家烤涮一體的火鍋店,包廂夠大,還能唱歌兒,最重要的是!有折扣!
這厮這會兒,就像是電視劇裡收繳别人武器的小厮,站在包廂門口,也不知道多厚的臉皮,竟然還跟人家服務員兒要了個小推車,專門兒放他收繳來的禮物。
“來賓一位,裡邊兒請!”周朗滿意的高聲,把一瓶酒放在推車上。
邢佳佳和梁星星來得不算早,畢竟,包廂門口已經面壁似的排排站着六七個男的。
邢佳佳下巴朝他們一擡,問周朗:“啥意思?”
周朗理直氣壯,“抓到的典型,空手來的。”
說着,他往邢佳佳和梁星星手上掃了眼,手指一翹,往後一指,“站那兒去!”
梁星星一怔,有些丢臉。
當老師幾年了,從來隻有她罰站學生的份兒,還沒被誰罰站過,就是上學的時候也沒。
比起梁星星,邢佳佳明顯是那不服管的,胯骨軸一怼,就要讓周朗靠邊兒站,自個兒拉着梁星星往裡擠。
周朗哼了聲,揪着她後脖領提溜到了牆根兒。
氣得邢佳佳大喊:“救命啊!有流氓!!!”
周朗眼皮狠狠一跳,再想捂她嘴已經晚了,一副吃不消的架勢轟她:“進進進!”
邢佳佳得意洋洋,大搖大擺的推開了包廂門。
梁星星被她拉着,隻來得及從包裡拿出兩個紅包遞給周朗,便進了裡面。
包廂裡都是周朗的朋友,有跟他差不多年紀的,也有比他小一些,二十啷當,都是他這幾年認識的。
幾個人正大着嗓門兒說話,就見包廂門被推開,進來倆姑娘,喧鬧的聲兒頓時一靜,衆人眼睛一亮。
美女啊。
邢佳佳他們都認識,畢竟跟周朗和刑烈混久了,多少有個見着的時候。
他們眼前一亮的是,邢佳佳旁邊兒那姑娘。
倆人都長得好看,但邢佳佳是火爆小辣椒,多看一眼,她都能扭頭瞪過來,再看一眼,怕是能抄起凳子給他們開瓢。
旁邊那美女就不一樣了,看着溫溫柔柔的,酸點兒說,像是上學時老師講的蓮花,幹淨,不染纖塵。
包廂布置過,牆上用氣球拼寫着happy birthday,還是騷瞎眼的粉紫色,大小不一的氣球飛在房頂,窗邊兒挂着一閃一閃亮晶晶的燈串兒,音響開着,正放着生日快樂歌。
邢佳佳環顧一周,很是誇張的抖了抖雞皮疙瘩,跟梁星星吐槽:“這滿滿的少女心啊……認識這麼多年,都不知道周朗原來是個小公主。”
梁星星笑了笑,沒說話。
她其實笑得不大出來,那場囫囵的夢,讓她有些怅然若失的失重感。
邢佳佳眼睛一挑,往旁邊一瞥,“看啥?”
語氣兇的喲,看吧,想給他們開瓢。
一雙雙眼睛頓時收回,不敢造次。
可也有膽大的,笑嘻嘻的湊過來,“佳姐,這美女誰啊,介紹一下呗。”
“邊兒去!”邢佳佳瞪着眼睛攆他。
“交個朋友嘛。”那男生仗着年紀小,臉皮厚,“我叫莊傑,美女怎麼稱呼?”
邢佳佳咬牙切齒的往他腦袋上敲了下:“沒禮貌的小屁孩兒!喊姐!”
正鬧着,周朗和他媳婦兒一前一後的進來了,後邊兒跟着咆哮的惡龍們。
周朗隻一眼,就看懂了是個啥情況,他瞥了眼那腆着臉往倆姑娘跟前湊的男生,又看看旁邊兒一溜躍躍欲試的,出聲喊:“你倆來,跟你們嫂子坐這邊兒。”
邢佳佳牽着梁星星過來,跟她介紹面前略顯豐腴,面容富态的女人,“這是瑞雪嫂子,周朗媳婦兒。”
梁星星朝甯瑞雪點點頭,喊了聲嫂子。
“星星是吧,”王瑞雪笑着說,“早就聽佳佳說過你了,長得就是好看。”
三人挨着坐下,邢佳佳問:“嫂子,這是你布置的?”
王瑞雪拿了塊兒瓜吃,聽見這話輕哼了聲,聲音飒爽,“他自個兒弄的,也不知道抽啥風,非得過生日,我說擱家裡給他擺兩桌兒吧,他還不幹,扭了巴氣的鬧人。”
邢佳佳倒是知道周朗不懷好意的鴻門宴的原因,可也沒法兒說。
“你沒收拾他?”邢佳佳問。
王瑞雪眼睛往那邊鬧成一團的人瞥了眼,撇嘴小聲說:“嗷嗷的哭啊,隔壁的還以為我殺豬呢……”
“哈哈哈哈哈……”
周朗剛警告完這幾個安分點兒,那邊兒邢佳佳就爆出了狂笑。
周朗眼皮一跳,直覺沒好事,也沒敢惹。
“星姐踩在了我的審美點兒上,長得多俊啊。”莊傑看着對角線那邊兒的梁星星嘀咕。
周朗聽見,心想:還踩在你的審美上,你烈哥知道了,能一腳踩死你。
刑烈和周婷是一塊兒過來的,比張朝還要晚十來分鐘,服務員都來上菜了,這倆才姗姗來遲。
梁星星看了眼,便收回了視線,低頭拆餐具上的塑料薄膜。
周朗餘光不着痕迹的擦過那邊兒,看見梁星星反應淡淡,吆喝着喊刑烈:“你跟嫂子來得最遲,都罰三杯!”
黑蛋兒在旁邊扯了扯他,用氣音問:“哥,你吃了雄心豹子膽?”
他們這些人,葷素不忌,平時聚一塊兒喝酒,也常幹這種事兒,起哄刑烈不算啥,可是帶着周婷一塊兒罰,還是頭一遭。
黑蛋兒覺得,周朗得挨踢。
可是沒有。
他烈哥啥都沒說,直接端起周朗壯着熊膽倒滿了的六盅白酒都幹了。
場子頓時熱了,一群人叫嚷着拍手叫好,吆喝聲像是要掀了房頂,服務員兒過來,默默的替他們關上了包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