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的一聲驚呼瞬間打斷兩人的思緒,一尊純金打造的文殊菩薩像很快出現在衆人眼中。
“禀夫人,奴婢在錢婆子的衣櫃裡發現這尊佛像,找到的時候它還被裹在錢婆子的小衣裡,包得嚴嚴實實的!”
下人語氣甚是鄙夷!
她們都是國公府二十多年的奴仆,下人做到這個份上,即便是在大少奶奶這位新婦面前也是有幾分體面的。
錢婆子卻為了一尊金佛做出此等自毀前途的事,不僅辜負了夫人對她的信任,還敗壞了她們這些人的名聲。
實在可惡!
趙氏則震驚不已!
錢婆子是她的人,她偷沒偷金佛,自己能不知道嗎?
可如今證據就擺在眼前,就連去搜查的人都是自己派去的,葉青漓做不得一點假。
可見,這個口口聲聲對她忠心的老仆騙了自己!
趙氏慣常微笑的臉瞬間耷拉下來,眼中暗光一閃而過。
“如今證據擺在衆人眼前,三弟妹,可能确認并非是我冤枉錢婆子了?”
辛氏讪笑兩聲,張嘴時卻沒有方才那般底氣十足,“呵呵,大嫂說得這是哪裡的話,我方才不過是多說了幾句,我這人就是這樣的性子,怪我多嘴,怪我多嘴……”
葉青漓眼角帶着幾分委屈的紅,轉頭看向趙氏,“錢婆子偷了我的東西,證據确鑿,還請婆母為我主持公道!”
自聽見金佛被找到起便兩眼一黑,腦袋發空的錢婆子終于回了神,她狼狽地爬向葉青漓,扯着她的衣角。
“大少奶奶,老奴真的沒有偷你的東西啊!”
“那金佛,我也不知道是哪個黑心肝的放進我房間的!”
采蓮果斷揮開她的手,“呸!還撒謊!”
“若不是你,為何金佛藏在你小衣裡?”
這個細節,更加确認了錢婆子的罪行。畢竟,她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仆,誰會去碰她的小衣?
葉青漓抿唇不語,目光始終落在趙氏身上。
錢婆子連忙又爬向趙氏,不住磕着頭。
“夫人,老奴冤枉啊!夫人是知道我的,我不可能做這種事啊!何況我是被夫人派來伺候大少奶奶的,我怎麼會偷她的東西呢?我……”
“來人呐!錢婆子偷盜财物,刁奴背主,打她三十闆,将她趕出府去!”
“夫人!”
“夫人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可都是聽從夫人的命……”
“把她的嘴也給我堵上!”
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堵住錢婆子的嘴,将她拉了出去,屋内霎時恢複甯靜。
趙氏暗自松了口氣,微笑看向葉青漓,“錢婆子在我身邊伺候多年,我竟沒有看出她是這樣的人。幸好沒耽誤你回門送禮,你不會因此埋怨我吧?”
葉青漓低着頭,長長的羽睫遮住了眸中神色,“錢婆子自己生了賊心,與婆母何幹。不說旁的,婆母送來的田婆子和賴婆子都是得用的,給兒媳解決了大麻煩呢!”
趙氏聞言,眸色再度亮起,嘴角笑意更深一分。
“能幫到你就好,時間不早了,你明日還要回門,我就不留你說話了。”
葉青漓點點頭,很快帶着采蓮和那尊金佛離開。
屋内其他幾人也識趣離開,待看不見幾人的身影後,趙氏臉上的笑容頃刻消失。
未曾離開的辛氏見狀,忍不住問道:
“娘,你說這金佛真的是錢婆子偷的嗎?”
趙氏滿眼不耐煩,“是她偷的如何,不是她偷的又如何?總之這個人以後不可再用了!”
辛氏攪着手帕,頗為煩躁道:“沒想到大哥的這個新婦動作這麼快,人才送過去第二日就折了一個!”
趙氏卻勾起唇角,眸中罕見亮出幾分期待。
“無妨,日子還長着呢!”
*
葉青漓帶着采蓮離開後,仔細檢查了一遍,确認金佛沒有損傷後,才重重松了一口氣。
“幸好這金佛沒有出問題,否則我真是不知該怎麼和父親交代了!”
“我這裡還有一尊羊脂白玉雕刻的文曲星像,大嫂若是不嫌棄,不若拿回家去?”
“五弟妹?”
葉青漓驚訝回頭,看見于氏正朝她走來,連忙搖頭。
“那怎麼行,五弟妹方才在婆母面前已經幫了我許多,若不是你開口搜查錢婆子的屋子,我這尊金佛可就找不回來了,怎好再要五弟妹的東西?”
“哪裡?隻是幾句話罷了。”
“府中的情形大嫂今日想必也看清楚了,夫君讓我多幫幫大嫂,可我人微言輕,隻能做到這些。”于氏忽左右看了兩眼,上前幾步壓低聲音,“可若是今日坐在那裡的換一個人,便不會有錢婆子之事了,大嫂你覺得呢?”
葉青漓笑起來,“五弟妹的話我怎麼聽不太懂?”
于氏一愣,繼而也笑起來,“是我多嘴了,沒得和大嫂胡言亂語了幾句,大嫂别往心裡去。”
她随後對着葉青漓俯了身子,“我屋中還有事,就不多與大嫂閑聊了。”
說罷,轉身離去。
她剛走,葉青漓身後又傳來一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