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昙渾身的力氣一下子散了:“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陸青檐背對着月光,半張臉陷入黑暗之中,沉默地瞧着她。
姜昙開門打算離開,可她的手實在抖得止不住,那門怎麼也打不開。
這時,門邊的人撐着站起來,于背後疾步而來。
姜昙心頭一跳,隻來及轉身,就被人握住手腕,她的右手早已脫力,使不上勁。
陸青檐輕易就将姜昙手心藏着的簪子奪走。
姜昙将腦袋偏到一旁,他便吻上她的脖頸,舔舐耳廓,又來親她。
親吻發了狠意,似乎要把她的肌膚咬破。
姜昙不留情面,再次往陸青檐的臉上甩了一記耳光:“長公子不知禮義廉恥嗎?”
趁他愣神之際,姜昙在他胸前的傷口處狠狠一推。
接着打開門,門外是滿地清白的月光。
姜昙連眼神也不肯分他一些,毫不留戀地離去。
身後撲通一聲,陸青檐倒在地上。
看來,那精怪終于如她所料,堅持不住了。
這一路姜昙都沒遇見下人。
直到出了院子時,才看見粉黛在外面轉悠,看見她吓了一跳:“姜、姜姑娘,你唇上有……”
姜昙抹了一把唇,湊至眼前一看,是殷紅的鮮血。
陸青檐口中的血。
姜昙面上的神情變得冰冷,一眼對上,如墜冰窟。
粉黛不禁忐忑起來,她想起了以往做的那些事。
可姜昙隻是冷然看了她片刻,随後說:“屋内的燈油似乎用光了。”
“是,奴婢即刻去換。”
粉黛站在院子門前,心中發緊。
庸少爺最不喜歡打擾,若是沒有吩咐,誰也不能進去。
猶豫片刻,她還是決定進去。
怕什麼?若是庸少爺發怒,就說是姜姑娘說的。
粉黛推門而入。
“庸少爺!”
滿地都是血,粉黛幾乎是跪着撲過來。
陸青檐安靜躺在地上,第一眼看見他,粉黛險些以為他死了。
“怎麼會這樣?奴婢馬上去請大夫。”
陸青檐被她攙扶起來,咬牙吩咐:“抓住姜昙,不許讓她離開……”
話未說完,陸青檐口中湧出鮮血,氣息微弱。
門外鄧顯迅速跑過來,接過陸青檐把脈,臉色一變。
鄧顯對粉黛說:“快去找劉武,讓他出去找一個大夫回來!”
劉武是庸少爺重金聘請的武林高手,對外名義上是習武師傅。
可粉黛知道,他實際上是庸少爺的親信殺手,殺人如麻。
受傷的事不能讓外人知道,為了庸少爺的安危,那大夫醫病之後的下場,可想而知。
.
姜昙将箱子翻了個底朝天。
坐在一室亂物之中,她才想起來,之前寫的藥方,早已被紫珠拿去丢了。
她腦中混混沌沌,記不清自己曾經寫了哪些藥,索性不再尋找。
姜昙将自己所有的藥都包了起來,去尋廚房的小二,借了個煮藥的瓦罐。
一邊生火,一邊憑着記憶往裡放。
姜昙将能安神的藥材一個一個放了進去,又拿起一味藥時,竟忘了它的效用。
愣神片刻,她将自己所有的藥都倒了進去。
等施茂林回來時,看到的就是桌子上一碗黑濃濃的藥湯。
“阿昙,我回來晚了。”
施茂林疼惜地捧起她的臉,輕輕問道:“又在煮藥,哪裡不舒服?”
姜昙看到紫珠在門口,身上臉上一副狼狽的模樣,定然辛苦找了一天。
她對紫珠笑了笑,後者見她無事,放下心來。将門關上,留出地方來讓兩人說話。
姜昙靠在施茂林的懷中:“我想立刻跟着你回泰興去。”
施茂林沉默了一瞬。
他伸出一隻手來輕拍着姜昙的肩:“再等十日,十日後我們回去,一大早出發,路上一刻不停。”
姜昙沒有說話。
施茂林繼續哄着:“我知道,住在客棧,你一定很累了。改日師傅給我放假,我帶你去郊外騎馬,好不好?”
姜昙渾身疲累地閉上眼。
施茂林知道她這是同意了,輕輕推開她,端來桌上的藥湯:“怎麼聞着這麼苦,裡面放了什麼?”
他沒有追問到底的意思。
隻是拿着羹勺攪了攪,吹開熱氣,喂到姜昙的唇邊。
施茂林滿眼希冀地看着她:“不燙了。”
姜昙張開嘴,任由他一口一口地喂下去,神色如常。
施茂林看得奇怪:“這藥莫非是甜的?”
姜昙看着他:“你來嘗嘗甜不甜。”
“藥已經喝完了,我能怎麼嘗?你莫非要我舔碗底,可……”
話未說完,姜昙已親了上來。
她跪在床上,抱住他的脖頸。完全将重量壓在他身上,輕輕地舔舐他的唇縫,撬開他的牙關。
施茂林怕她摔空,緊張地扶着她的腰,不敢退一步。
藥苦不苦不知道,唇是甜的。
姜昙十分大膽,手在施茂林緊實的腰腹摸了一把。
心有旁事的施茂林顧不得分心了,閉上眼睛,呼吸沉重起來。
起初是姜昙推他,現下是他忍不住,推着姜昙往床上去。
姜昙任他施為,絲毫并沒有抗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