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拐出巷子口,突然,一個大麻袋從天而降。
他眼前一黑,就整個人被套進了麻袋中。
接着,廖松覺得身子一輕,竟是被連麻袋帶人像貨物一樣扛了起來,拔腿就跑。
他吓得駭然大叫,但是從麻袋裡發出的聲音,似乎根本傳不遠,喊了半天也沒人來救他。
不知道跑了多久,廖松被扔在地上,随即一頓亂棍狠狠砸了下來,直打得他哭爹叫娘。
待他嚎得嗓子也破了,亂棍才停下,随即聽到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問道:“你為何要害聶家的酒鋪?”
廖松哭道:“大爺你說什麼呀!我哪裡害了什麼酒鋪?哪個聶家啊?我都從來不認識姓聶的人,您找錯人了啊!”
那人道:“看來是剛剛打得太輕了,再打!”
話音一落,乒乒乓乓又是一頓亂棍砸下來,這一下可比剛才狠多了,打得廖松都尿在□□裡。
亂棍再次停下,那陌生的聲音又道:“現在肯說了麼?你為何要害聶家大姑娘?”
廖松哭道:“大爺你真你找錯人了!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呀!哪個聶家大姑娘,我真不知道,我怎麼害她呀!我真沒有害過誰呀!天地良心,我廖松的确不是什麼好貨,以前是害過人,可我這半年長進了,真沒幹壞事,大爺一定是找錯人了!要不您這樣打下來,我命都沒了,怎麼還不招呢?”
麻袋外面沉默了一會,又聽那人道:“你前陣子收的那包羅烏藤,是從哪裡買來的?”
廖松大哭道:“不知道啊,大爺饒了我吧,我真的啥都不知道呀,您就是找錯……”
話沒說完,他猛然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後面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
那人笑道:“怎麼不裝了?繼續裝呀,我聽得津津有味的。”
又聽一個女子聲音惡狠狠地道:“敢騙我們,找死!把他命根子剁了,讓他知道我們的厲害!”
廖松慌道:“大爺饒命,姑奶奶饒命!饒命!我招,我都招,千萬别剁我命根子!”
那女子冷笑道:“現在想招了?可惜,我們不想聽了!”
廖松這下終于真正嚎哭起來:“别呀,我全招了還不行嗎!聶家酒鋪出事确實有我的份,可我隻是幫忙跑腿,主謀可不是我,我罪不至死,大爺姑奶奶一定要饒我性命,别剁我命根子啊!”
麻袋外面的蕭淳譽與聶蘭台相視一眼,兩人均點點頭。
蕭淳譽問:“主謀是誰?快如實招來!”
廖松哭道:“主謀是誰,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和我叔都是替人跑腿的!羅烏藤是我叔上個月叫我弄的,要得急,還不讓在京城買,害我托人去外地買的,花了兩倍的價錢。那時我也不知道他要來幹嘛,隻聽他的吩咐,買了羅烏藤就交給他了,旁的事情就不與我相幹了,千真萬确,你們一定要相信我!”
蕭淳譽頓了一下,問道:“你叔叔現在在哪兒?你說出他的下落,待我找到他,就放了你。”
廖松道:“這我真不知道!自從我叔被侯府趕出來之後,天天東躲西藏,從不聯絡我,更别提跟我見面了。那天他是半夜突然來找我的,隻呆了兩刻鐘,交代完事情後,他又匆匆忙忙走了。那羅烏藤也是放在他指定的地方,他說會讓人去取,我壓根就沒再見過他的面!”
蕭淳譽又問:“他叫你把羅烏藤放在什麼地方?”
廖松道:“就是我家鋪子出門左轉的那條巷子裡一棵酸棗樹對面那座荒宅裡,我叔說隻要把東西放那裡,自然會有人去取,我就放裡面了。我真沒見着他,真不知道他在哪!”
蕭淳譽問到這裡,一時想不出别的問題,對聶蘭台使個眼色,看她還有什麼要問。
見聶蘭台搖搖頭,蕭淳譽便揮手讓人把麻袋帶人一起拖了下去。
蕭淳譽道:“那個廖老實,真是一點都不老實,簡直比老鼠還狡猾,陷害長姐的人是他無疑了!”
聶蘭台道:“隻不知他是主謀呢,還是另有人指使?那個廖松的話不盡不實,他說廖老實從不與他見面或許是真,但他們肯定有聯絡的法子。”
蕭淳譽點點頭:“有理。我調查過廖老實,他與他那老妻沒有生過孩子,也沒在外面養私生子,但對廖松這個唯一的侄子視同己出,他那麼愛财如命,但多少錢财都舍得給廖松花。要說他逃跑後從不跟廖松聯絡,确實不可能。”
聶蘭台蹙眉道:“廖松盡得了他的真傳,也狡猾得很,這次說什麼也要揪出廖老實才行,不然,指不定下次他還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勾當。”
蕭淳譽伸手撫平她眉間蹙起的豎紋,恨恨道:“新仇舊恨一起算,這一次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再也不能讓他逍遙法外了!”
聶蘭台道:“他已經躲了這麼久,都沒讓我們發現一點行蹤,可見此人狡猾異常,尋常法子根本就找不到他,隻有引鼠出洞才行。”
蕭淳譽立即來了興趣,笑道:“你一向主意多,這次又有什麼好辦法?”
聶蘭台道:“這法子也算不上好,有點笨,但好歹也是個法子,不如試試看。”
她湊到蕭淳譽耳邊,低聲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