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綏站在她身後,俯身在她脖頸上咬出一塊印記,語氣像毒蛇緩緩爬行般,冰涼道:“瞧,你這模樣,是我給的。”
他的大手從她的後腰一直遊走,到了身前,然後往上,緊緊地掐着她。
意識到他打算做什麼,烏春生出遍體的涼意,她又怕又恨,一個“不”字剛剛說出口,已經被衣帛撕裂聲淹沒。
那一瞬,她覺得自己幾乎被一把鑿刀劈成兩半。
他在她身後長久地折磨她,她覺得渾身都疼,疼得流出血,他也不打算放過她,當她意識模糊的時候,他又想辦法逼迫她睜開眼,看着銅鏡裡的他們。
他衣冠楚楚,隻是衣袍有些散亂。
而她渾身狼狽。
烏春絕望地哭泣,他就掰過她的臉親昵地吻她。
“乖,求我,我就放過你。”像惡鬼的低語。
烏春緊緊咬着唇,死活不開口,沈綏的眼便漸漸陰冷,對待她也愈發兇悍。
守在外面的婢女根本不敢聽逢春殿裡的動靜,恨不得把耳朵都捂得死死的,卻又怕烏春在裡面出事,沈綏要喚她們的時候,她們不在。
三殿下未免也太兇狠了些!
這……這哪裡是尋常人能弄出來的聲響?
婢女提心吊膽地守了大半夜,好不容易裡面的聲音停下來,她們可以松口氣,又傳出斷斷續續的哭喊聲,如此往複了兩三次,直到寅時剛過,卯時灰蒙蒙的天出現在上空,主子終于叫了水。
婢女們不敢看三殿下,他的臉上脖頸上都挂着血珠子,更不敢看皇子妃娘娘。
她們為她沐浴的時候,她渾身上下竟然無一塊好肉,遍體都是紅青紫……
任誰瞧了,都不會覺得這是一場歡愉。
沈綏差人将一個木匣子放在了逢春殿,他在宣陽殿裡莫名煩悶,瞧着架子上一排純潔剔透的玉器,依舊沒能冷靜下來。
擡起手要如往常一樣拿刻刀雕琢玉石平複心裡的戾意,卻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手指不能靈巧活動。
便一甩袖子,拂落了不少半成品的玉石玩意。
玉碎了。
他的眸光也再也沒法清冷,隻覺得心裡疲憊不已。
為什麼好端端的,又鬧成了這種局面?
他伫立在一地的碎玉面前,不知多久,外面一個太監戰戰兢兢地來跟他禀告,聲音都帶着膽顫,“三殿下,二殿下的生辰請柬到了,您看……”
沈綏下意識回答,“不去。”
“是。”
“等等,”沈綏轉過身,神情冰冷得讓太監吓得一股腦跪了下來,他不鹹不淡道,“二哥的生辰,我自然是要去的,帖子收着罷。”
……
烏春發了場燒,甚至都沒有力氣給自己醫治,直接叫來太醫,沈綏就一直站在大殿門口,不知道為什麼不進去,卻也始終不肯讓烏春離開他的視線,太醫本來想勸勸沈綏,但沈綏一副什麼話都不肯聽的樣子,便不敢多說。
烏春腦袋昏沉,意識也模糊,一天有很長的時間都在床榻上睡覺。
時不時有人給她來送藥,那藥苦得緊,恐怕也是怕她不肯喝,那人總是等她将藥全部喝完才肯走。
其實那人想多了。
她一定會把藥喝個幹幹淨淨,哪怕是黃連水,隻要能讓她好起來,她都可以眉頭都不皺一下地喝完。
她的生命力總是在這種時候顯得尤其頑強。
她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她要殺沈珙,她要回南疆,她要看着哥哥娶媳婦,她要報複月氏……
她還要自在地看一看天地風光。
不能死!
每次喝完藥,那人都會喂過來一枚蜜餞,甜甜的,在口中漸漸化開,像極了那段在母親身邊無憂無慮長大、做南疆唯一的小公主的日子。
烏春要痊愈的意識足夠強烈,身上的病也就跟着好得快,三五天後,她就已經可以正常下地走動,隻是還有些隐隐作痛。
沈綏已經走了。
驚蓮小心觑着烏春,“殿下,這個匣子是三殿下帶回來的,裡面裝了一對發钗,還有一對镯子。”
烏春沒什麼波瀾,“這段日子你照顧我也辛苦了,這些就賞給你吧。”
人不是她照顧的,驚蓮斷不敢要賞賜,可想起三殿下的吩咐,為了不露餡,她又硬生生忍了回去,“多謝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