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真正的原因是。
“援兵未至,彈盡糧絕。”喬昭喃喃道
隻記得前世從九月開始,兩方數次交戰。
西戎像是提前知悉了定北軍的策略,所以北齊每次都有傷亡。
“若是沒有細作!怎可能次次都被西戎得知計劃?!”喬愈年在軍中大怒。
他發現了問題所在,準備肅清内部叛徒,但誰知在十月初始西戎竟然在一夜之内調遣了十萬大軍圍困肅州。
此前西戎并沒有任何征兆,那十萬大軍好似憑空出現。
甕中捉鼈,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将定北軍圍困在城内,直至物資見底,軍心潰敗。
“殺!!沖出去!!”戰場上硝煙彌漫,定北軍沖鋒在前。
喬愈年數次突圍出城,想要讓朝廷派遣兵力支援,奈何寡不敵衆,皆以失敗告終。
最後在喬序帶着騎兵營舍命出城,傷亡慘重,消息才傳了出來。
朝廷立刻派人前去支援,但定北軍卻苦等援軍未至!
喬昭即刻奔向甯安郡主的華清軒。
不管是夢境還是重來一世,喬昭隻想護佑家人安康,而今哥哥戰死沙場已成定局,喬昭必須阻止父親悲劇的發生。
華清軒還亮着燈,昨日聽到喬序死訊後,甯安郡主悲傷過度暈了過去,宮裡宣了太醫前來醫治。
喬昭已經顧不了許多,她快步走進華清軒内。
甯安郡主今日下午便已醒來,太醫見其并無大礙。便寫了些纾解郁氣,甯神安眠的單子,此時屋内隻有甯安郡主的貼身婢女服侍着。
“阿娘,阿娘。”
喬昭紅着眼眶撲到甯安郡主懷裡,或許是經曆了上一世的國破家亡,還能再看到母親,喬昭真的沒辦法控制住情緒。
“天氣嚴寒,怎麼連鞋襪都不穿,凍壞了可怎麼是好。”
甯安郡主躺在床上,面容蒼白,嘴唇更是看不見一點血色,臉上盡是淚痕。
看到女兒衣衫單薄,步履匆匆的走進來,甯安郡主擦擦眼淚,忙讓婢女将披風給喬昭披上,摸着她手冰涼,又将湯婆子塞到喬昭懷裡。
“阿娘,爹爹是否向朝廷求兵援助? ”喬昭急迫說道
甯安郡主看見喬昭一臉着急,忙回道:“昨日邊塞傳來消息,聖上已經下旨讓太尉周承遠調遣十萬大軍前去支援。”
周承遠乃是當今太後周承钰的親弟弟,周家在北齊是豪門望族,頂級的勳貴世家。從北齊開國之初,周家老太爺便跟在太上皇身邊。
周家的女子,耀如春華,鐘靈毓秀,多是和天潢貴胄結為姻親。
周家男兒,能文能武,在朝中有着舉足輕重的位置,可以毫不懷疑的說,在北齊,周家當為世家之首。
“阿娘,絕不能讓周承遠去!”喬昭激動道,言語間盡是急迫。
甯安郡主驚愕看向喬昭,喬昭從小就性格平穩,從未看見過她如此焦躁的時候。
喬昭走過去一把握住甯安郡主的手。
“阿娘,我做了一個噩夢,我夢到爹爹苦等援軍未至,隻能率領殘軍突圍出城,爹爹重傷未蔔。”
“而夢裡前去支援的就是太尉周承遠,可他卻遲遲未到,肅州離中京快馬加鞭半月就能到。可這周承遠卻三個月仍未抵達肅州。周承遠狼子野心!決不能讓他去!”
喬昭越說越快,越說越急,神情恍恍。
看着喬昭緊緊握着自己的手,手心裡盡是濕汗。甯安郡主眉心微微皺起,遲疑了一下,道:
“昭昭,這可能隻是噩夢。況且聖上已經口頭下了聖旨,後日就會頒發聖旨,不日大軍便會啟程。”
喬昭的心頓時涼了下來,眼眶微微潮了。
如果重來一世,仍不能挽回,那喬昭回來的意義又是什麼?她絕不能讓父親再一次陷入絕境!
“阿娘,這不是夢,這絕不是夢!我看到肅州失守,北齊國破,百姓慘死于西戎倒下,血流成河,哭聲漫天。”
甯安郡主急忙捂住喬昭的嘴。
“昭昭你瘋了!這樣不吉利的話不可亂說,小心傳到有心之人的耳朵裡。”
室内陷入一片寂靜。
眼看喬昭心緒低沉,情難自禁,甯安郡主沉默了片刻,良久道。
“聖旨後日才會頒發,現在未必沒有轉圜的餘地。但必須要找一個可以在聖上面前說的上話的人。”
甯安郡主皺着眉頭,沉吟許久。
喬昭突然想起那夜,是那個人讓中京淨軍前來侯府保護甯安郡主和喬昭。西戎國破後,他甯死不降,最後一刻都守着皇城。
“司禮監掌印徐纾言。”喬昭擡眼道,語氣認真道。
徐纾言此人,北齊司禮監掌印兼東廠提督,奸詐陰戾,隻手遮天。在北齊權勢之盛,連文武百官都要避其鋒芒。
且徐纾言心狠手辣,但凡是擋他路的人,哪怕是皇親國戚也從不手軟。除他掌管的東廠,據說徐纾言手裡還有一支神秘的軍隊,淨軍。
這支隊伍殘酷冷漠,隻聽從徐纾言的調遣,為他鏟除異己無往不利。
甯安郡主驚呆,定定的望着喬昭,片刻道:“可此人并不好說話,對他沒有好處的事,他又怎肯幫你爹。”
可現在喬昭也别無他法,除了徐纾言,喬昭也想不出誰有這麼大能力,可以勸皇上收回聖旨。
甯安郡主出神片刻,終于下定決定心,目光堅定。
“那好,今晚我便讓管事用侯爺的名諱向掌印的府裡遞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