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怎麼來得這麼晚,快走快走!不然悅來樓的招牌白炸春鵝就要沒了!” 看見喬昭前來,林珩二話不說就把人拉着往前走。
悅來樓是肅州一個老牌的酒樓,據肅州當地人說,這悅來樓已經開了幾十個年頭了,喬昭和林珩每逢休沐都會來這裡吃飯。
還沒走進去就聽到裡面的談笑嬉鬧聲,軍營裡有許多兵卒在這裡吃酒,還有不少是肅州本地人。
“原來是二位都尉大駕光臨,今日也是老位置嗎?”小二一眼看到了喬、林二人,忙放下手裡的活,走上前來接待。
“還是老位置。”林珩答道。
“得嘞!您二位這邊請!”小二将他們帶到了二樓靠窗的雅間。往日他們二人來悅來樓,都坐這個位置。
“您二位吃點什麼呢?今日店裡新上了一個菜品。”小二問道,還不忘推薦自家的新菜。
“就你們點的招牌菜來幾個,再加一道白炸春鵝。”喬昭将菜單遞給小二,又從袖裡掏出賞錢給他。
小二接過賞錢,弓着腰,眉開眼笑道:“好嘞!小的這就去給您二位安排。”言罷就轉身下了樓。
窗外人流如織,門庭若市。
喬昭将手裡的匕首放在了桌子上,林珩好奇便打開來看看。
“怎麼買把匕首?你不是一直用明鴻刀嗎?”林珩問道。
喬昭現在所用的武器是喬愈年供奉在祠堂的鳴鴻刀,這把刀是喬家先祖留下的,刀身通體漆黑,鋒利異常。
這把刀殺傷力強大,用起來虎虎生威,寒光乍現,片刻間就能取人性命。但緻命的弱點便是十分重,尋常人難以拿動。再厲害的武器,若是隻能展示其十分之一二的能力,那也是一種暴殄天物。
所以鳴鴻刀便一直供奉在祖祠。五年前喬昭參軍,又沒有趁手的武器,甯安郡主才從祖祠裡将這把刀取出來,給喬昭使用,這一用就是五年。
“你仔細看看這把匕首的材料。”喬昭提示到。
林珩細細看着手裡的匕首,這才發現這把匕首的不同之處,之前隻注意到這把匕首鏽迹斑斑,倒是沒多想别的。
“這是玄鐵所制?”林珩對各種武器多有研究,對隻做武器的材料也了如指掌,一眼便看出了玄鐵所制。
玄鐵是硬度最大的材料,但是卻非常輕,剛切開它的表面,裡面的玄鐵會呈現出銀色的光澤,暴露在空氣中一段時間後,銀色轉變為漆黑,也沒了金屬的光澤,成為磨砂質感。所以玄鐵其實并不起眼,但是當真正接觸便會發現,玄鐵制成的武器會散發出凜冽的寒意,也有人稱其為殺意。
喬昭點了點頭:“那商販不懂養護所以才生了鏽,和一堆破爛放在一起,魚目混珠。”
“确實是好東西。”林珩摸着刀身上的紋路,感受着匕首散發的凜然之意,“玄鐵世間少有,日後定有用的上的地方。”
言罷,就面帶豔羨的将匕首遞了回去,酸酸道:“好東西都被你碰到了,我怎麼沒這麼好的運氣。”
“十兩銀子。”喬昭淡淡道,丢下一個驚天大雷。
“什麼?十兩?!”林珩瞠目結舌,一時也被驚到了。
喬昭以往在中京,不知銀錢為何物,能用銀子買到的東西在她看來就是唾手可得。她父親是威武将軍,在朝廷上是正二品武将。母親平甯郡主是永陽王的女兒,身份高貴。
所以喬昭從小就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沒未錢财發愁過。
直到來參軍......
雖是元帥的女兒,但在定北軍裡喬愈年一視同仁,喬昭的月俸和其他将領無異,所以這對喬昭來說還挺大一筆花銷。
緩了片刻林珩又安慰喬昭:“至少東西是好的,談不上太虧。”
沒過一會兒,小二便開始上菜。香氣撲鼻,讓人垂涎三尺。
二人正準備動筷就發現樓下的嬉鬧聲一下全部消失,變得寂靜非常。
林珩探頭去看,隻見數十人,手拿佩劍,身着黑色錦袍,行走間有淡淡光澤,衣領處繡着彎月尖刀,面色冷肅。
是淨軍。
樓下衆人皆放下碗筷,他們雖不認識中京淨軍,但這一群人身高腿長,手持佩劍,通身透着凜然之氣,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樓下沒人再說話,甚至警惕些的兵卒已經将手摸到身邊的武器上了。
“好大的陣仗,這淨軍出行派頭都比别人大些。”林珩咂咂舌,小聲說道。
喬昭也将目光投向樓下。隻見那小二看這架勢也被唬住,一時拿不定主意,急急忙忙去叫掌櫃過來。
掌櫃忙從後院過來,一眼就看見十幾個帶刀的軍爺煞神似的站在酒樓進門處,也吓得不清。
但又不得不上前,顫巍巍的走過去,強顔歡笑道:“幾位軍爺大駕光臨,不隻是住宿還是吃酒啊?”
為首的人,沒有立刻回答,用目光将酒樓巡視一遍。被他冰冷實現掃過的人,都靜若寒蟬,低頭不再與其對視。
“要一件安靜雅緻的屋子 ,最上乘的。”隻見那個淨軍将一錠銀子丢到了掌櫃的懷裡。
“這......怕是有些不方便......”掌櫃一時有苦說不出,今日休沐,酒樓的好位置早已經訂滿,且都是常來的老顧客,甚至連大堂都座無虛席。
隻見那淨軍目光一掃,定定的看着掌櫃,目光猶如實質,壓迫感讓掌櫃臉上滲出汗來。
掌櫃隻能讪讪一笑,直抹頭上的汗:“今日實在是沒位置,要不幾位爺稍等一會兒,我上去催催。”
“催什麼?直接讓樓上的人滾下來便是。”門外又傳來一道聲音,嚣張跋扈。
方才進來的淨軍對着徐淮拱手,整齊道:“徐少監。”
徐淮走進來,拿着鞭子的手指着二樓,二樓上許多人聽到動靜都從窗口探出頭來看熱鬧。